貔貅也是在利用空闲时间做活。
两人断断续续经过一个星期才算把所有涉及到的与经营内容有关的资金、收入、费用等等能够确定的事项最终确定下来。
只是确定事项,并不是最后确定。比如如何转移病人,显然飞机、火车都不行,只有房车。这是确定的事项。
问题是房车是买还是租?这就需要貔貅通过计算两个方案里的成本后再做决定,而且还不能单靠硬性支出的成本多少决定。
房车的司机如果是自己公司的人,还可以偶尔帮着护工照顾下病人;如果房车司机是临时雇的,人家就没了这个义务,就算给钱人家也可以不挣。
但是有时候临时雇的司机反倒要比自己的司机还勤快,也不会成天找理由修车拿回扣,反倒省钱。
这就延伸出一个需要罗东三人讨论的现实问题,一开始房车显然不会自己买,那么司机该怎么招,怎么管?
类似的问题很多,罗东三人天天在讨论。梁茹则在网上搜相关管理办法作为讨论的参考。
貔貅则似乎对这种无法定论的事习以为常,只说自己建立模型后罗东可以根据模型测算结果作参考再决定。
一个星期以来,唯一确定的就是双方签订了合同,合同额三十万。
貔貅给罗东看了自己的资格证,又让罗东录下他正面拿着资格证的视频作为凭证。
罗东问貔貅预付款要多少。
貔貅说数据模型交付了再给,反正我数据模型给了你们,你们自己也用不了,还得我辅助,再说数据模型也有可能要根据实际情况做修正,如果改动不大也不再另收费。
“哈哈。就是一个只是用摄像头监督护工护理工作的事情,居然越来越复杂了。”罗东搓了搓脸说道。
对面其他两人也透出些无奈和疲乏。
“梁茹,你们学计算机的每天看着那些代码烦不烦?”罗东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问门口守着电脑查资料的梁茹。
“我们俗称码农。”梁茹想了下说道,“农民不就得一根苗一根苗的锄草、松土?
不过比起打印机来,码农还算好的。”
“打印机?”三人理解码农的说法,这打印机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电脑上点下打印键多简单,可是打印机和电脑之间却要对话好几次。
电脑说:我要打印了。
打印机说:等一下,我看有没有纸。
打印机试了试,没纸,于是告警,没纸、没纸、没纸。
等有纸后。打印机告诉电脑,有纸了,可以打印。
电脑说:好唻,接着啊,打印这么多。
打印机说:好唻,接到,开始打印。哗啦,哗啦,……
几十上百页,就那么一直单调重复打着,没有半点意见。一直到全部打完,不会出现一点错误。
最后再告诉电脑一声,全部打完了。而电脑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关机下班了。”
“挺感人的哈。”罗东听得有点不明其意,但又不能不表态。
“呵呵。”老景也附和的笑了笑。
“我们老师就拿这个故事激励我们。”梁茹认真说道。
“噗——”永梅姐突然笑起来,而后罗东和老景也跟着笑起来,随后是大笑。
梁茹被他们笑得不知所措,为了避免尴尬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通大笑过后,三个人神清气爽,互相看看,继续开始讨论。
*****
“妈妈。小七在爸爸那好吗?”晚上,做完作业的女孩坐在沙发上圈着一只大阿拉斯加的脖子问。
“好。非常好。永梅阿姨说爸爸每天都给小七吃最好吃的,小七现在吃得很胖。”卫圆圆一边往果盘里放刚洗好的水果,一边回答。
“那爸爸好吗?”女孩接着有些期盼的问道。
卫圆圆楞了一下。把水果放完,卫圆圆直起腰想了想:“这个星期我们去看看爸爸。说好了,不能带豆包。它认得小七,会叫的。我们和以前一样,就在车里看着爸爸和小七,好吗?”
“一定不出声。”女孩举起手发誓。
旁边的阿拉斯加听懂了不带它,立即幽怨的低声嘶叫,一个劲的蹭着女孩的圆脸。
“豆包不用着急,快了。到了三个月,就带着豆包去看爸爸。好吗?”卫圆圆从厨房出来在另一侧摸着豆包的大头。“到时候爸爸想起来姐姐和豆包,爸爸和小七就都能回家了。不要着急,啊。”
豆包认真听完,连连点头。
“豆包真乖、真聪明。就跟爸爸说的,就差给你上个身份证了。”卫圆圆笑着慢慢抚过豆包的顺滑长毛。
*****
“请坐。常笛?”罗东和对方握握手,请对方坐下后,翻看简历。
“是。”小伙子神态从容答道。
“酒店管理专业,本市五星级酒店工作三年。”罗东想了下,“我们也不是无聊的人,既然筛选中你的简历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想问一下,你当初为什么要把简历投给我们公司,是有什么考虑还是用的招聘网站的群发功能?
毕竟你的专业、工作经历——豪华酒店——和我们公司的业务差距太大。”
“好的。”常笛正了正身子。“是我看了贵公司的公司介绍以后才投的。”
“哦。”罗东点头回应,示意对方继续。
“贵公司的业务核心——无论是21.5℃还是让客户有尊严——我认为其实就是让客户感到舒适。
五星级酒店现在已经算不上豪华。其实硬件再豪华,从酒店管理专业来说,核心也是要让顾客感到舒适。
这个舒适不光是身体的感受,更重要的是心理体验感到满意,否则就是一句行内话形容的,卖装修。”
“卖装修?”罗东想想还真是,笑笑。既不打扰常笛,也是在鼓励对方继续。
常笛继续:“顾客的满意是心里满意。只有真正的心理满意才会促使顾客重复消费。”
“可我们的客户都是病人。”罗东一侧的永梅姐忽然不解的插话。“难道要让人家再得病吗?”
常笛看向永梅,没发现对方的表情里有故意为难的意思,又联系对方带着少数民族口音的普通话,当即确定对方是在认真的问这个问题。
“我们自然不会盼别人生病,但是我们可以做到让客户需要的时候能立即想到我们。”
永梅姐则眼睛一亮,显然对这个说法很赞同,转头看罗东。罗东回看永梅姐,也赞同的点点头。
“业务核心是相同的。
我希望当客户走进我们公司的时候能够立即感受到客户将来会得到的服务。
我也希望客户将来得到的服务真的能如同他当初感受到的那样。
这就是我希望来贵公司做的。”
常笛就此结束了自己简短的论述。
罗东静默片刻后看向常笛:“这是个很大的挑战。”
“贵公司初创,我想在贵公司的收入不会比我之前的收入高。”常笛想了下说道。
“能呆几年?”罗东看着常笛眼睛沉凝地转了转。
“做起来;不超过三年。”常笛犹豫了一下答道。
“总得有个最终落脚的地方,不怕后悔吗?”罗东稍顿又问。
“随性吧。”常笛无所谓的笑笑。“也许世界末日——呢?”
面试结束,送走常笛,三人坐一起讨论。
“精明强干,就是——长待不下去。世界末日,太随便了,活的。”老景说到。“不成家了?”
“我倒觉得挺好。起码比我强啊。我正为改进那些工作流程头疼呢。人家多专业啊?”永梅说到。
“咱们让常笛来面试就是为了他的专业。”罗东拿着常笛的简历,来回咬着牙,难以决定。
“事了拂衣去,古大侠之风。”罗东叹口气放下简历。“常笛来不是问题,来了也必然会竭尽所能。常笛的问题是如何留下。
不计较收入,心里没有杂念,自然也不是一心争权夺利的人,和人也就好相处。我们最想要的人其实就是这样的。
但是有能力,不怕负重,任劳却不能任怨。
一旦和其他人有了冲突或者感觉受了委屈,有事没完成还好,一旦他感觉自己的责任完成了,必然会为了逃避冲突离开。
他犹豫那一下,我想他离开这家酒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的性格其实是这个社会最吃亏的性格。
罪他受了,别人享福。”
“小孩脾气。”老景说到。“总会有懂得一天。成了家看看?”
“现在孩子成家可早的很。”永梅姐立即插话,“我家大小子,到现在说找个对象,就不,也不知道在等啥?”
“你家老二媳妇不是前两天说怀孕了么,你们还着啥急?我们的才刚上初中。”老景回嘴。
“他要是能学会也好,起码不会欺负别人。”罗东边想边说。“有才有德。怕的是有才无德,或者太自私的人。
如果没有好的办法,等公司发展起来了——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等将来你们也不在了,我会尸骨无存吧。”
“小罗你这瞎说。你制定的那些规章制度放在那——”老景反驳道:“最起码还有法律呢。”
“是啊!小罗——”
“法律也是人定的。而且,法律还有一个名字——多数人的暴政。”罗东长长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花板。“唉——招个人的事,搞成思想家了。
小梁——下午给常笛打电话,通知他要愿意明天来上班。
永梅姐,常笛来了可劲往他身上加活,不能让他有闲的时候。你有啥疑难的事不想干也交给他。
内部文件让他都过一遍,提出合理化改进建议。他以后主要负责服务这块,给您打下手。
老景,门面那边你带常笛过去看看,等硬装完了,软装怎么布置让他提前考虑。
让他多干,多费脑子。谁让他专业?
小梁,发个新招聘计划。
锦衣卫若干。
年龄不限,性别不限,学历不限。
要品貌寻常,不引人注意,善于沟通。
有CIA和居委会大妈还有旧社会媒婆工作经验者优先!”
“唉!”梁茹在外面答应。“有学生会干部经验行吗?专门善于和老师、领导、赞助商沟通。”
“小梁,做人要厚道撒。这个,格老子真的要得——”罗东抱着后脑勺拉长声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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