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时候,老公在邻镇接了一笔业务。
这是一幢有五个头的地基的楼房,建筑面积有二百多平米,上下两层。
这家的兄弟俩建房,在我家购买了不少五金电气材料。还请老公在楼房峻工后去帮他安装水电。
现在农村建房也都是安装的暗水暗电,很少有人家装明线了。装暗线需在房子倒置楼面时预埋底合。
他去了两趟预埋屋顶底合,与建筑房子的泥水匠也互相认识了,甚至与一个健谈的小工关系还处得不错。
当这栋二层建筑的水电安装完工,与主家结算,一共用了七八千块钱的水电材料。
这兄弟当中的哥哥在新房峻工乔迁新居请客后付了三千元,说剩余的欠款第二年端午节付完。
原以为是一笔大业务,却欠了一大半款项。心中虽不满意但也没办法。
在农村像他们这种手中并没有多少钱,就开始动手建房的人不在少数。都是付一部分欠一部分,先将房子建好,再慢慢打工还。
这兄弟俩说自己在外地也开了店,欠这么点账完全不用担心。
两镇相隔并不是很远,但是对于对方的底细我们并不是很清楚。也不曾私下里提前问问那些泥水匠师傅。
第二年端午节,这兄弟俩并没在家,据说在外地开的店里挣钱。他们的六十多岁的父亲来我们集镇菜市场购买蔬菜,我们家就在市场对面。
老公眼尖一眼看到老头儿,喊住他打招呼,并委婉地问起所欠的几千元钱。
这老头儿一脸愁容地说,儿子们没有寄钱回来,他手中也没有钱,并说会催促儿子们早点寄钱回来还账。
一晃到了年底,我们将欠了我家货款的人逐一打电话发微信催账。
这老头儿没留电话,我加了他儿子的微信,便发微信找他催欠款,但这位大哥对于我发的信息充耳不闻。
于是在腊月二十八晚上,我们夫妻俩开车跑到他家去讨要。
腊月底年将近,跑到他们家。只见火塘边一个微小的火烧着,昏黄的灯光下,只有老头儿带着两个几岁的孙儿坐在火边烤火。
见到我们,他便知来意。很是抱歉说儿子没有回来,钱也没有寄来。并说儿子寄了钱来一定会来还欠款。
哎,又是无功而返。
隔年的端午节,这老头儿才送来了一千元钱。
去年的时候,他们村里那个老公认识的泥水匠小工来我家购物,见了我们便问,白爹的钱都给了你们没有?
老公摇摇头,说还没讨到。白爹正是这兄弟俩的父亲。
小工师傅笑说,你们不讨厉害点是讨不到的,他们家最喜欢韧钱了。我的工钱是去年年底才讨到的呢!
韧钱是我们这儿的方言,意思是有钱不喜欢还钱。
我在心里感谢他提醒,以后再找白爹讨账要厉害点。
但是这个老头儿真是韧性十足,一点也不吃这一套,无论你讨得厉害还是不厉害,他依然是还得比蜗牛还慢。对于这种人,只能保持十足的耐心来等待了。
可是这个小工师傅真的比我们还着急,几乎每来一次我们这儿,总会问一问白爹的钱给了没有。
问一次两次还好,每次来都问,说不厌烦是不可能的。但他不管你对这个话题是不是很讨厌很厌烦,他总是来一次提一次。有时还给人一种火上浇油的味道,你们是不是不要他的钱了。
我家那人听了总是恨恨地说,我下次碰到他再不给,我去了他家定将那些电线开关都去扯了。
虽然这样说很解气,我却有点担心这个小工师傅到了白爹家,会不会又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将老公的话转给他听,致使他还钱的速度更慢呢。
有时候我们的生活中,常常会遇到如小工师傅一样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老赖让人觉得可恶,但比老赖更让人膈应的就是小工师傅这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