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的小县城不到十万人口,民风纯朴善良,主体民族是柯尔克孜族,占县城总人口的91%。我们称他们是“我们的亲戚”。
亲戚的祖辈们是在马背上生活的,哪里有草,就把羊赶到那里,安营扎寨,搭起他们蒙古包一样的毡房,随遇而安;冬天青草没有的时候,祖辈们又会把拆掉的蒙古包,用马或骆驼,驮到山下,回到固定的土房子居住。就这样轮牧、游走,年复一年生活着。
几十年来,政府通过建牧民安居房、抗震安居房、廉租房、集资房等,帮助“亲戚们”从山上到山下,从马背到平原,从游牧到定居,实现思想到内容上的大转移。
政府统一组织劳务输出,转移青壮年劳动力;通过乡村合作社整合分散劳动力(把各家各户零散的羊只,集中到合作社变成大群羊,集中放牧,年终统一分红,各家各户的放养人得以解放,外出打工);通过招聘公益性岗位人员解决就业;通过让全日制本科民考汉大学生进编,直接就业;通过集中办学完成十五年义务教学(学前2年,高中三年都纳入义务教育)等,让一代“亲戚们”彻底走向平原,告别了马背上的生活。
现在,我的“亲戚们”,基本都会说过汉语,所有的孩子都会说普通话,他们的小手已经能拉着祖辈父辈们的大手,走出大山当翻译了。
年轻的民考汉(学汉语的少数民族)大学生,普通话说的比汉族人还标准。
看
山脚下的牧场,可以看到放牧人用水泥地基搭建的板房,已经代替了用片石搭起的“夏窝子”(用薄片石头搭起住房)。
山上的牧场绿成片,牧道夹在两山中。
牧羊人骑着摩托车在半山坡,摩托车代替马成了牧羊工具。
路边牛羊骆驼恣意摔着尾巴低头吃草,小牛毫不害羞的吃着奶,丝毫不顾及旁边羡慕的眼光。
微风吹过,蝴蝶围着蔷薇花流连忘返。
山上的羊儿就像镶嵌在草地上的珍珠,小羊娇滴滴地呼唤着妈妈。
我们对着路过的大叔挥着手,“哎,乌斯达,亚克西吗?(嗨,师傅,你好吗?)”“亚克西!亚克西!(很好,很好)”大叔洪亮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