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饭桌上那个小碟子里,吃剩的那一小块猪肉和那一粒花生米,不由得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小时候和爷爷吃饭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爷爷总是叮嘱我们:“吃饭要细嚼慢咽,这样才好消化,不胀肚。什么都要吃点,不要挑食,这样才能营养均衡,长高高。”
爷爷总是要求我们吃好了就收筷子,不可贪吃,这样才能拥有好的体态。爷爷的体型很好,不胖不瘦,刚刚好。
每次吃好饭,哪怕只是剩下半口猪肉或是一粒花生米,他都会留到下一餐吃。
我们从小受爷爷的影响,吃饭都是吃饱就收筷子,不会再去贪吃更多的食物。所以我们家基本没有人是胖子身材。
爷爷十分好酒,但从来不贪杯。爷爷一天只喝一顿酒,每次喝酒前,都要先用刻度杯量好后再喝,多一滴都要倒出来,留到下一顿喝。
爷爷的酒量和喝酒的习惯,打我记事起,就没有改变过。我们都特别的佩服他,一生不仅不贪喝一滴酒,而且没有一次醉酒记录。
同时爷爷还是勤俭持家的一把好手,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他负责采购,购买的明细每天都会详细记录在记账本上,一点都不含糊。某年某月某日,买什么,多少钱,都清清楚楚、工工整整地记录在本子上。如下图所示:
这个记账薄是他自己拿旧的年历一张张折叠起来,利用年历后面的空白自己打格子,绘制而成的。爷爷真的十分节约,从不额外花钱购买现成的记账薄,这几十年的记账薄都是自己用旧年历手绘、装订成册使用。
像这样的登记薄有好多本,现在存放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我都不敢轻易去翻看,我怕一看到它,就会想起爷爷,想起他对我们的叮嘱与付出。
一件发白的黑色衬衣,一条缝了三四个补丁的裤子,一双漏风的解放军鞋,一副阉鸡工具,一辆黑色的上海凤凰老牌自行车,一辈子的阉鸡人。
爷爷每天风里来雨里去,不曾好好休息过一天。早上只吃一碗稀饭,就出门阉鸡去了。走村串巷,忙到中午都不得停歇半会。午饭基本是走到哪就在哪,随便找个路边摊对付下,就继续忙开了。晚上回到家,月亮已挂树梢。
爷爷对自己很吝啬,但对我们却很大方。经常给我们带好吃的零嘴和当季水果。小时候嘴馋了,都会跑到村头等爷爷回来。看到爷爷都会以百米短跑的加速度,飞奔过去帮爷爷提那个宝贝菜篮子。
那沉甸甸的菜篮子,装满了爷爷对我们满满的爱。爷爷的菜篮子是我儿时,最喜欢的宝贝,那里充满了爱的味道,甜甜的,让我永生难忘。
爷爷从来不舍得给自己花钱,一年到头都不舍得给自己,新添一些新衣物。但逢年过节他都会给我们购买一些新衣服、新鞋子及新文具用品。
爷爷总是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人也无百日好,要懂得未雨绸缪。缸里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蓄满水。不能大手大脚地花钱,要有所积蓄,不能入不敷出。”
爷爷一生省吃俭用,却舍不得让我们吃他那样的苦,总是把最好的就给我们。小碟子里的那半口猪肉,总是会不自觉地提醒我不要贪吃,吃好了就收筷子。
那一本本厚厚的记账薄,也时刻提醒我们“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爷爷离开我们已有100多天,但他勤俭节约的美德将成为我们世世代代传承的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