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来复去

讲个故事吧

一年前也是这样的一天,操场人声涌动,在日头曝晒下所有人躁动不安。看门大爷死守着时间不放,等待中午十二点的响钟。

我们推搡着、叫骂着,尽力朝校门更近一步。虽然这毫无意义。

喧哗中我接到一个电话。

“考的如何?”

“还好吧”我说,“挺差的”。

“跟你一起的呢?”

我瞥了一眼我身旁一脸不耐的伙伴,说:“跟我一样。”

那边传来轻笑,“跟你一样我就放心了”。

然后她说,东西已经收拾完了,我回去说不定还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彼时我并未细细体会这话的意思,或许说不愿体会。

看门大爷很尽职,十二点整大门被缓缓推开,像所有经历完考试的考生一样,蜂蛹而出。

回去时她已经走了,墙边还挂着她送我的迷你小背包。

十多天后我又见过她一次,那是个雨天,我梳着低低的斜马尾,心情微妙。

见到她时,我已经很难想象和这个人盖过同一张被子,曾处于同一个屋檐下。我看见她的钥匙,在很显眼的地方,上面挂着我送她的海贼王钥匙扣。

我们都明白互相的心思,也都明白这心思会带来什么。所以对于那时的尴尬气氛我们默契的闭口不言。

然后我们分开,她拒绝了我雨伞的好意,我拒绝了她最后一晚陪伴的邀请。

回去后我们日日通过手机这个载体来转述每日的生活。

“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表白过呢”

我愣了下,手指翻动,

“大婶,和你说个事”

“我喜欢你”

然后隔了很久,手机那头终于有了回应,

“别开玩笑了”。

我想,幸好我知道你那被搁置的五年,幸好你从一开始就猜到我的小心思,不然啊,我大概真的会记恨。

故事说完了,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喜剧还是悲剧,总之遗憾是真,了无遗憾也是真。

这是个和一年前一样的,烈日曝晒的躁动的操场,虽然我并未接到这样一个温暖又悲伤的电话,但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有个十分温柔的姑娘,她总能停了手里繁忙的工作来回应我所有不值一提的小事。

并且我知道,这个人,她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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