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空气清新寒冷。夜里雪花儿们齐心协力营造出来的童话世界已经被忙碌的人类毁掉了。
屋顶上,窗台上,围墙栏杆上,路旁的石头和雕像上散落的斑斑白色,像极了雪女王被扯坏又抛撒出去的白裙子碎片。
阳光颤巍巍的从云层里睁开了眼睛,把头发里缀着雪钻的松柏照得熠熠生辉。悠闲的太阳,和悠闲的云捉迷藏。我在初雪的冬日里悠闲的闲逛,贪婪的呼吸着没有雾霾的空气。
路上行人穿梭,每个人都有他的目的地,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只有我,漫无目地的如冬日没储存粮食的野兔子,没有具体的方向,只有四下的张望。
我悠闲的行走,身后传来嗒塔的脚步声,急促又有韵律,一个身着紫衣的女人很快超过我远去了。打了几个字,手冻得冰凉僵硬。一辆又一辆汽车奔驰过我的身边,排气管喷出的白色烟气,让人感觉有点温暖。
穿过两个小区之间夹着的小巷,两旁一根根乌黑的铁栅栏,在寒风里挺直了腰杆,露出了自己的冷酷与僵硬。春夏秋三季都肆无忌惮地爬在它们身上的刺啦藤、爬山虎、豌豆、牵牛花,都被秋风一丝一丝的抽走了所有的生命色彩。它们枯干的尸体像乞丐多年没洗过的头发,一团一团的伏在栅栏上,等待着春风把他们零落成泥碾作尘。
喳喳喳的喜鹊叫声,把楼头上挂着的悠闲的太阳唱的很明艳。冬天的早晨,干脆响亮。那阳光照在平坦的湖面上,发出刺眼的白光。
湖白了。湖面上一层白白的雪,上面全是脚印。一群早起的孩童叽叽喳喳的清扫着冰面,岸上堆着他们的冰车和滑冰鞋。
一个男人步履轻快的在上面行走,那也是一个没有目的地的人,脚印不规则的画着曲线,忽东忽西。
是洁白的雪勾起了他的童心吗?还是那群吵闹的孩子让他想起了童年?男人歪了一个趔趄,接着竟然打起滑出溜来。两个同样孤独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湖里。我看着他,他背对着我。
这情景要是出现在电视剧里,就该衍生出一段邂逅的风景来了吧,哈哈。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走过来,嘴里谈论着女人特有的话题。那火红的棉袄,那爽朗的笑声,那浓浓的烟火味道,让寒戚戚的公园一下子温暖起来。
一只雪白的贵宾小犬,欢快地牵着主人从对面飞驰而来。它没有穿着人类制作的衣服和人类制作的鞋子,这只狗以狗的样子飞奔,是这公园里真正的精灵。
树依然是树,虽然没有了叶子。湖依然是湖,尽管水已经凝固。越来越亮的阳光,正直的照在湖面上,湖面开始暖洋洋起来。冬天在湖面招摇,春天躺在湖底偷笑,用不了多久,湖就要清醒了。
多彩的世界,不变的自然规律。看着一群欢乐的孩子,看着孤独男人的背影,想起一位南方没有见过雪的朋友。借着这冬日里不变的寒风,问候一句远方的朋友: 十年了,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