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书店》,现象级全球畅销书,看不进去。第一次。
《岛上书店》,编辑推荐:“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如何重新找到牵挂,书,爱情,宴会和欢笑,以及一切美好生活。”再翻开。无聊。第二次。
某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发送了《岛上书店》的样章。第三次,一发而不可收。
文字读起来很普通,但读着读着你就会想,为什么这么平凡的文字看起来就是很幽默不无聊呢?人物你好像也很熟悉,就像是在你身边时不时来吐槽一下生活,内心偶尔阴暗但是大多时候积极明媚的人一样。主人公A.J.在妻子妮可去世后到遇到玛雅之前,就是一个阴郁的死宅。可是,遇到玛雅后,事情渐渐发生了变化。
小说的最后,做完手术,已经说不清楚话的A.J.,对他的玛雅尽力地说着:
“我们不是我们所收集的、得到的、所读的东西,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是爱,我们所爱的事物,我们所爱的人。所有这些,我认为真的会存活下去。”
爱吗?爱是存在。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真的像小说里的人一样生活,怎么样?”答案是并不怎么样,我看他们生病,看他们相爱,看他们吐槽,看他们过平凡的生活,看他们宿醉未醒,看他们身处一段失败的婚姻,没错,我是可以看,是可以感受,但我并不想真正去过,不想忍受哪怕一点点的糟糕。
可是,看着作者笔下的A.J.,这个固执的挑剔的死宅,不孤单地拥抱着生活。我想,也许,生活也是可以忍受并期待的呢。
A.J.
被兰比亚斯终于劝去医院的A.J.。
“在医院里,A.J.等待,填表,等待,脱衣服,等待,接受检查,等待,穿上衣服,等待,接受更多的检查,等待,再脱衣服。”
顶级珍藏本《帖木儿》失窃的A.J.。(本打算不想干了就卖了《帖木儿》当养老金)。
一位心怀善意的镇民会悄悄走到办公桌那里,“《帖木儿》有消息么?”(意为:你个人遭受了重大损失这件事,我可以拿它消遣一下么?)
A.J会回答道:“一点儿也没有。”(意为:生活还是被毁了。)
心善镇民:哦,肯定会有线索的。(意为:既然这种情况的结果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损失,乐观点花不了我一分钱。)有什么我没读过的么?
A.J:我们有几种新书。(意为:几乎全是。你有几个月,甚至可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
不锁门去跑步回来发现小玛雅的A.J.。
“他只想到可能会有人偷东西,却没想到可能会有人留下什么东西。”
给玛雅举办生日宴会,将玛雅介绍给小岛上的人的A.J.。
“一开始他觉得这是快乐,而后才知道这就是爱。要命的爱,他想。真是烦人。”
玛雅
“他嘴里的气味就像被雪弄湿的袜子味儿。”嗯,好潮,会很难闻吗?
“书店有十五个玛雅宽,二十个玛雅长。”
“从她在地板上的有利位置望出去,人们就是鞋子。夏天是凉鞋,冬天是皮靴。”瞧,小玛雅的世界,多可爱。当然,也许,小玛雅并不这么认为。
玛雅第一次选指甲油,不知道怎么选颜色。
“有时候我问自己是何感觉,”阿米莉娅说,“有时候我问自己想要什么感觉。”
面对想着拿治疗的钱供她上大学的A.J.的玛雅。
“我聪明。我会申请到奖学金的。我会写一篇世界上最悲伤的入学文章,讲我怎么是个被单亲妈妈遗弃在书店的孤女,讲收养了我的养父怎样患了世界上最罕见的脑瘤,可是看看我吧,一名堂堂正正的社会成员。大家都吃这一套,爸爸。”厚脸皮的怪物小书呆子玛雅。
很长一段时间,看文学类书籍基本上都是装样子,总觉得隔着那么一层,看得不明白,体会不来,那些人物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到目前为止,唯一还有些许印象的小说就是《穆斯林的葬礼》《布鲁克林有棵树》和今天刚读完的《岛上书店》。说起来《解忧杂货铺》读过,《激流三部曲》读过,路遥、贾平凹读过,《围城》读过,金庸全集读过,《飞鸟集》读过,《追风筝的人》我也读过。基本上大段时间我都在读经典和热销,要么就是诺贝尔文学奖作品。可是,很奇怪,就是隔着那么一层。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当你和别人谈论这些书时尤其明显,内心似有微词,扎那么一下即倏尔不见。
一直固执地觉得自己内里是个很冷清的人,但我想,能够被文字温暖和感动到,甚至油然而生出一股满足,至少也还不是那么冷漠的吧。
也许,很长一段时间,我会真诚地没有任何不适地推荐《岛上书店》。
也许,又是在哪一个百无聊赖的秋日午后,爱上《玛格丽特的小镇》。
也许,过不了几天,我完全对这本曾经爱过的书没有了感觉,就像对曾经爱过的你一样。
“我们在二十岁有共鸣的东西到了四十岁的时候不一定能产生共鸣,反之亦然。书本如此,生活亦如此。”
A.J.仍然因为肿瘤离世了,留给了活着的人伤痛,和继续活下去的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