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美梦如璇·第九章·第一百零二节》

爱是一饭一蔬

今日清晨的爱心煎蛋是你

正午阳光照射的喷香米饭是你

夜幕四合那一碗温热甜美的粥是你

爱是一行一语

可能是寒叶垂落时小心翼翼的牵手

可能是大雨泥泞时突如其来的拥抱

可能是大雪飞舞时情难自禁的亲吻

爱是一点一滴

我抱着你一同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拥着我一同赖在床上互道早安

爱是一时一刻

爱是一日一月

爱是一岁一年

爱是你

欢颜是你

静谧是你

张狂仍是你

爱，总是你

——叶子程

有点冷，环顾四周，原来自己伫立在阔远的雪山上。有一只苍鹰，盘旋在巍峨的山巅。身子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却又被山巅之上的清潭吸引。清冷的潭水映射着苍鹰矫健的身姿，矫健的身姿搏击着浩渺的苍空，浩渺的苍空与清冷的潭水相映成梦。苍鹰不停地盘旋，眼神坚定而又神圣。那一个“我”仿佛被一种神秘力量所吸引，仿佛看见苍鹰直冲自己飞来，眼神逼视无处遁形。

梦璇被震惊地陡然睁开眼！却感觉什么都看不见！

下意识地坐起来，靠在沙发上，脑子慢腾腾地回想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

昨夜去花舍，被人守株待兔。交谈的还算友好？还是发生了激烈争执？并没有宿醉但为什么就是回忆不起来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迷蒙之中起身去往洗手间，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看不清黑暗中的方向。

长时间的疲惫工作和短暂的睡眠互相抗争，最后还是头疼欲裂获得了胜利。扑通一声，梦璇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体软绵无力，瘫倒在地上。

再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许久，虽是仍旧浑身乏力，但是精神稍济。慢慢起身才发现自己离沙发并不远。似乎是不想打碎这一室静好，连呼吸都加注了格外的在意。最后靠在了沙发后背上，连眼中都盛满了月光。

那明亮的月光，大片大片投射进屋内，满室清凉。她伸出一只手去，在月光中翻转，在安静的地面上跳动着欢快的黑影。良久，又一动不动，就摊着手伸在半空中，似乎在抓住什么，又好像在乞求什么，又好像任时光荏苒万物流转。

孩提时父亲的勉励母亲的笑靥，小时候伙伴们陪伴的读书时光，父母临死前难以磨灭的容颜，与美玲的青梅竹马，与楚博的分分合合，一幕幕一帧帧如走马观灯。

“若是身败名裂了，你怕真是要恨我了。”我是在默而不语还是已出声呢喃？我是已箭在弦上还是能悬崖勒马？我们是可以柳暗花明还是只能进退维谷？

这世间有千百苦。

都不及你。

你说一个城市里，是黎明开启了新的一天，还是夜幕刷新了一天？

如果时间往复，你要停在我的那一寸光阴里？

如果自能剩下一瞬目光投给你，我将以快慰？以悲伤？

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如飞逝的流星，那滴亮点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一次次清晰可见，一次次模糊不全。

这红尘有万丈愁，

又不若你。

康楚博的沉思被一个人的开门声所惊扰。

“你怎么来了？”黑暗中，那人的容貌根本无法辨认。

“总不是因为想你。”那人熟稔地开着玩笑。

“五十步笑百步，你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这边天明就能见到了。你这边应该还遥遥无期吧。”

“祝好运。”

“谢了！”

毫无预兆地醒来。清晨的风让梦璇后知后觉有些冷。似乎还沉浸在那半梦半醒的美好彷徨里，那一声强过一声的敲门声，宛若远方的水波，花开即花落。

可是时间长了真的好腻烦！大清早的就这么锲而不舍，我是欠你钱了？梦璇想催眠自己说这敲的不是自己的门都宣告失败，只能认命去看看到底谁这么敢在大清早闹腾自己！

心里有怒而力不足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却被一股蛮横不讲理的力气推开，旋即却被呵护在一个炙热的怀抱里，驱赶了那宿夜的微寒。

“啊！”一声惊呼！梦璇感到自己身子一轻，既快又稳地落在了沙发上。

“康楚博。”

“小璇，是我。”如果抱你太紧让你疼，你是不是才真正感知到，是我。

“瘦了。”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对方。康楚博只觉得当时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子乖巧无比，那打量自己的认真模样可爱至极！

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温柔地挑起。梦璇很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愈是睁大眼，愈是模糊一片，最后感觉那个人，整个人都是亮晶晶水润润的剪影。

再说不出其他，只想再靠得近一点。

终于吻上你了，小璇。

康楚博，谢谢你的到来。

小璇，你摸摸我的心，它在为你跳着。

康楚博，我真的好想抱着你。

小璇，就让我站在你身边，好不好。

康楚博，我好怕你会伤心，我要怎么做。

左不过两日分别，都已经获得重逢，可那种失落感此时才无比的鲜活真实。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极而泣，永远那么磨人。

“哼疼！”梦璇推开楚博，避开了亲吻，却闭着眼又搂住楚博，嘴角微微嘟起。楚博这时才注意到梦璇的手臂有点淤青。

“这伤是怎么弄得？”问的轻柔善良。

“唔——”稍稍分开有点，闭着眼歪着头，还皱了皱眉，很认真地点头说：“刚刚摔倒了吧。”灵动晶亮的眼睛被遮着，整个表情却依然很生动，略微的傻气糊糊涂涂懵懵懂懂。一下子让康楚博的心情大好！轻轻刮下她的俏鼻，又忍不住点一点，最后又直接捏一捏，惹得她不舒服地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突然觉得，两日的分别，这种折磨弥足珍贵。

“对不起，不能让人任意妄为。”

“楚博哥，”刚才还温情旖旎的气氛有些冷静，那一双透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康楚博。“我能的。”这句话很轻，但康楚博很确定自己听到了。不是幻觉，不是看了梦璇的唇语，而是轻柔缓慢地从梦璇的嘴里，听到的坚定的声音。

终有一天，硝烟逝尽。岁月无情，徒留下什么呢。

康楚博低头看怀中的女孩儿，不再是温柔小儿女的姿态，而是腰板挺直刚毅果断。那片晨光晕染在清冷的脸上，有些憔悴，明明那样年轻的容颜，如今却这样辛苦。

“是，你能。”

那些采撷红豆想送的人，就应该去见；那些相思酿成的成灾，就应该去宣泄；那些默然相守的爱，就应该去拥抱。

如果你是一团火，我可以去做飞蛾。感受你的光和热，渡过我生命短短的河，为你唱一首我爱你的歌。

“美玲，起床了。”

这一声浅吟低唱似跨过万里千年，让睡美人一下子重返人间。

“孟司剡。”

“美玲，是我。”

“你回来了。”无波无澜，仿佛意料之中，无惊无喜。

这样的反应落在浓墨的眸中，都看得出有些失落。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是的，我回来了。”原本蹲守在床边的孟司剡，想要远离那样的冷漠。

“带我走吧。”美玲拉住他的手，轻声说。

“带你走。”

“你进门的时候，看到我的行李了吗？”

“看到了。”

“好，那我们走吧。”美玲借着孟司剡的手坐起来。一袭红色长裙好像点燃了生命之光。

“从昨晚我就在等着你来。”如一只蝴蝶飞落，美玲轻跳落地。

“这几天你就负责养我了。”

“孟司剡！”美玲突然转过身来，与他撞了满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除此之外，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我还能说些什么？

原来这就是爱而不得。

原来这就是狼狈溃败。

对不起，我还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