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番茄炒蛋,心里已经不像是从前那样期待和喜悦了。
我很爱吃番茄炒蛋,在小学的时候就是如此。那时候母亲工作很忙,每天来不及为我做中午饭,就简单的为我做个米饭,炒个简简单单的番茄炒蛋。这种家常菜,任何时候都是上不了牌面的,但那种独特的感觉却让我记忆犹新——鸡蛋的香味和番茄的酸甜交融在一起,刺激着你的味蕾,感染着你的神经。那种味道让人足以细细品味,那种味道能让人流连忘返。
这种味道伴随了我很长时间,我最喜爱的是里面的鸡蛋的味道。因此,当这道菜出现时,手很自然的就把筷子伸向那些红黄相间的小精灵了。但我的母亲也为此没少唠叨过我——但母亲终究是母亲,她的教训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的。
但我这种坏习惯的改变,还是在一次回老家的时候。
那天去的亲戚很多,姥姥家的四个女儿都回来了,还带着表哥表姐。去姥姥家,我最盼望的事情并不多,其实也就是那一顿饭而已。姥姥很会做饭,炒出来的菜都有饭馆的味道。
很快就到了中午,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围绕着餐桌坐下。我一眼就瞧见了饭桌上的番茄炒蛋——似乎也是条件反射,我的手又自然地像是在家一样去夹菜了。或许是小时候也并不怎样自律,于是夹得好像很多。这时,我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听着十分熟悉,但十分陌生:“别吃鸡蛋了,都要被你吃完了!”
我顿时怔住了,手也不自然的停在了半空中。我先是仔细地分辨,这是谁的声音?但不是父亲的,也不是母亲的声音。我再四周看了看——别人或是吃或是说话,没人理我。我很诧异,但我确确实实是听到了那句话,听清楚了那个声音。之后,我就面红耳赤地,一直架着别的菜吃,也没在碰过那盘番茄炒蛋。
从此,我的坏习惯算是彻底改变了。我面对番茄炒蛋,也总是要先吃西红柿——尽管我不喜欢。但我知道我不应该吃鸡蛋,虽然我找不到原因,但我就应该这样做。这好像成了一种枷锁,一种束缚,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道理可循的东西。
应该是告诫我不要太自私吧,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尽管我对西红柿仍然厌恶,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附着那样的枷锁,把那些孩子们培养成繁琐规矩的承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