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前路平稳无波,孤舟却似有无形的动力牵引着一般,自行朝着某个方向去,渐渐的,客栈的身影越来越小,变为一个小黑点,后似乎被不知何时渐起的薄雾给抹去了痕迹。
三‘人’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缩在一起,看着越来越浓的雾气,感受这周边的寒气,知道这是快步入了真正的黄泉路了。
杨阎瑕瞥了一眼他们,再次看着前方,直至孤舟行驶过的地方荡漾出了波纹,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随意的坐了下来,开口道:“黄泉路了,其他的不多说,希望你们在这下面的生活不至于太枯燥,这下面有下面的规矩,只要别闹大,鬼差通常不会管你们,但是……还是有鬼管着的,到了你们该投胎的日子,自然会有鬼差领着去。我忘了,你们比我还知道这下面啥生活,算了,总之珍重吧。”
“谢谢您送我们这一程,也谢谢您之前为我们做的。”其中一个老‘人’转坐为跪,深深地跪了一拜。另外两人见状也赶紧跟着。
杨阎瑕挥了挥衣袖,“得了,我又不是不收钱的。前方就是走马灯了,想再回忆生前过往的,就注意看了。难得能多看一回。”
果然,只见前面的湖上飘悬着许多的灯,闪烁着荧光,照亮了黄泉。船上瞬间安静了,每个人神色各异。
走马灯,记录了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所经历的一切,生活的酸甜苦辣咸都记录在其中,就像是一部漫长的电影,可你看完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如此短暂。或许在这短短的时间,你能看到很多曾经的感动,很多你还未曾明白的误会,很多你来不及弥补的懊恼,很多你已经品尝过的痛苦……无济于事。再多的回忆,在投胎的时候,一碗孟婆汤,都将其化作尘土,埋入彼岸,做了彼岸花的养料。可总有人想要试着反抗这种无奈,为此,或许付出更重的代价。
过了走马灯,寒气似乎更重了。
杨阎瑕看了下三人,也不打扰他们缓和自己情绪,看着前方,似有光,她知道,那是地狱的狱火。
孤舟还在缓缓行。
杨阎瑕起身,法杖轻轻一挥,眼前的景象更加的清晰了,“准备起身吧,鬼差在岸边等着了。”岸边几个鬼差正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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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这是吾等孝敬您的,还请笑纳。”几个鬼差捧着东西,见船靠近,立马行着大礼。
“几位大人何必这么客气,不过这东西我还打算跟你们上头讨下呢,我那客栈几个顽皮的,老惦记。”客气了一下,杨阎瑕还是收下了东西。
“不敢当不敢当,小小敬意不足挂齿,您要跟咱几个说声,改天上去给您捎上去就是了,今儿可要去逛逛,最近这下面刚有老鬼准备新戏,今儿个好像正要开场呢!”其中一个笑的谄媚。
“不了,现世还有事儿,人我带来了,虽有罪恶,不过看在主仆三人是回去报恩的,在下代请宽恕一二。”杨阎瑕笑着说。
“行,您的话儿,咱肯定带,那……”鬼差看了船上三‘人’,打量着杨阎瑕的神色。
杨阎瑕微微侧身,道:“带走吧。”
“多谢。”鬼差说着一扬手上的锁链,将三‘人’带下了船,“辛苦您了,若有什么可以代劳的,还请尽管吩咐。”
杨阎瑕点了点头,随后孤舟缓缓起行。在鬼差和三‘人’的目光中慢慢的远去,直至不见。
“走,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敢越狱,这是觉得罚的不够重?哼,赶紧的。”鬼差曳着三‘人’离开了。
杨阎瑕侧躺在孤舟上,哼着无名的调调,悠哉悠哉的看着周边的浓雾,偶尔探出身子去把湖水当做镜子照照,摸摸自己光滑的脸,在孤舟将翻的时候才回身稳住船身,提脚将倾斜的‘贡品’扫回孤舟上放好,然后又仰躺,翘起二郎腿,晃晃悠悠的可不悠哉。
回到客栈,杨阎瑕把‘贡品’都扔给了客栈里的伙计,在一片千恩万谢中,出了门。
不过没想到刚下楼,就碰上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