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天中午,和儿时的玩伴通视频。视频里她正在老家,她指着院前一丛粉白色的花问我:“还认识吗?”“怎么不认识,指甲花呀。我们小时候不是常用它染指甲吗?”我反问道,玩伴在视频里哈哈大笑。随着这笑声,我穿越到了童年。
小时候,每年一到夏天,我家门前的指甲花竞相开放。一大丛花,有粉红的,用大红的,有白色的,掩映在绿色的枝叶中间,非常漂亮。微风吹来的时候,这些花儿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更加得美丽。
这时候,用它们染指甲正正好。为了保护指甲花花瓣的水分,奶奶嘱咐我太阳落山后再去采。我捧着大搪瓷缸,挑选大花头的摘下,摘满了瓷缸子,回来后洗干净端给奶奶。奶奶放些明矾在里面,用木棍捣碎,再去院子里掐了几片黄瓜叶子。她嘱咐我把手指甲洗干净,细心地帮我把指甲修成圆弧型,她先捏一块花泥在瓜叶中间,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把花泥点平,再把花泥和我的手指甲紧贴,用瓜叶包紧,缠绕上几道细线,轻巧地打个结。一根指甲便包好了。我爱美,撒娇说十个指头都要包,奶奶笑着说:“行啊,都依你。”
十根手指都包好后,奶奶叮嘱我睡觉时小心,不要把瓜叶弄掉了,那样的话,指甲就不会染上颜色的,我应了一声。她拿两只塑料袋把我手套起来,说这样不会吧被子弄脏了。我看着两只像气球一样的手,不管手指关节是如何地不方便,想着,明天早上就能拥有红艳艳的指甲开心极了。事实上,那一晚睡得极不踏实,心里一直模模糊糊地想着不要把瓜叶弄掉了。
第二天醒来,我迫不及待地扯开细线,指甲一片通红,带着清香味,油光铮亮的,我开心不已跳下床,把手伸进水盆里,清洗多余的青汁,洗完也顾不上吃饭了,撒腿往外跑,向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长大后,知道指甲花学名凤仙花、别名洒金花,金凤花,好女儿花,小桃红,急性子……历代文人墨客对其都有赞赏。《红楼梦》里晴雯曾用金凤花染葱管似的长指甲,增添女儿家的美。明朝徐阶诗“金凤花开色最鲜,染得佳人指头丹”则很平易近人。
工作后,离开家乡,很少看到指甲花了。每每看到很多爱美的小姑娘涂各种颜色的指甲油,或者,戴上各种图案的美甲义指,便免不了在心里默默地和指甲花比较一翻,指甲花虽然颜色单一,但是它纯天然绿色环保,这就如我对它的感情一样纯朴而自然。
一年又一年,指甲花又开了,看着视频里的指甲花,想着奶奶给我包指甲花的点点滴滴,思乡之情涌起,我收拾行李,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