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临睡前,特意把窗帘子留开。听说,雪能显得格外透亮。
想着,大约明天一早,会被透亮亮白洁的雪,叫醒。
今晨醒来,屋里白亮的,到了窗前,可惜没能落下雪。
这天真是冷,洗脸的热水呼呼地往上冒,糊了镜子一脸的雾气,我都瞧不清自个儿的模样了。凑近些,哈出的热气又糊了镜子。突然想起小时候,走在冰天冻地里,最爱张着口,呼出来的白气,让人觉着像神像一样。
记忆中下雪的日子,并不多。
第一次见到雪花,心里激动得不行,那个书上见着的,六瓣形状结晶体,一到手中,就化成了个小圆团。要发挥想象,时刻盯牢着,才能瞧见它稍纵即逝的完整模样。
有天坐车回家,听见身旁的人在议论家乡的雪。
“有一年,雪真是大,都盖没到我的大腿,根本迈不开脚。那时候觉得有间房子,里面暖烘烘的,真是好,可又还担心这雪会不会重得压垮了房顶。”
“你那儿小,能有多高,雪兴许没那么大。”
这样的雪,我没见过,幼时记忆里,唯一的两场雪,也不过浅浅盖过我的脚面。车来车往,不出几天,便也都被热气捂融了。
不过人的记忆真是有意思,只停留在那小小眼睛,小小身体的感知里。过往的情怀,现在只能用嘴巴说,想要切身体味,只怕再不可能。时境过迁,前人总结出的词,真是好用啊。
又想起早晨翻来微信,看到有人说,
满天棉花毯子的棉花在乱飞。
小时候,哪里会觉,这雪像是鸡鸭,棉花绒毛?
写于2016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