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母亲的泪滴(十)

因为要证明故事是真实的,过程是确凿的,后果是经得住历史检验的,以下的叙述中,我的三哥将是主体,是见证人,是亲历者,是讲述人。

日历翻回到2019年11月10日下午2时35分,母亲做完手术后近3个小时,主治医师田主任,带孙医生来查房了。我和儿子以及老四见田主任到来,如见到了伟大领袖,满心洋溢着幸福、温暖和感激,望着她那慈祥的笑容、轻盈的脚步,真想热情地握住她的手说声‘’真诚地感谢您‘’,但这也只能表达内心感激的万分之一!

这就是病人、病人家属对医生的真实感受,是不杂一点尘滓的,这其中包含对医院的赞美。大约说‘’金杯银杯不如群众的口碑‘’吧!金杯银杯有的是真实,许多是虚假的,是人造的数据编织出来的,是文人走狗梦呓般编造出来的,不是有领导在文明单位验收或复验时这样教训‘’文字团‘’嘛,‘’你干活干不一出人,吹也吹不过人,你还不如拾(捡)大粪去(捡大粪一说,具有历史性,时代的产物)‘’于是,文章满天飞,几个人编造的材料打印出来,一夜竟然打烧了两台打印机。材料是硬件,硬件迷人眼;钞票是软件,软能醉人心。结果,验收通过了,复验通过了,而单位的成绩单上还绝大部分红‘’√‘’加点,红‘’x‘’成网,但金杯银杯光彩熠熠地站在陈列室,金牌银牌悬吊于檀木架上,金匾银匾变成了贞节牌坊,成排成列地镶嵌在入口处最显眼的地方,招引着过往的眼球。

欲洁何曾洁,金杯哪如铁。砧板叭叭响,鱼在板上泣!

‘’我们非常感谢主任高尚的医德和精湛的医术,我们不只在这里跟广大病友讲,二院的医生认真负责,技术精湛。我们还要在社会上广泛宣传,二院的取栓新技术非常过硬,非常成功。让更多的脑梗患者到二院来救治!‘’三哥又在作总结性表态陈辞了。他曾做过地方干部,后因看不惯某些干部腐败,跟上级反映,结果被腐败干部与上级联手给辞退了。

他见田主任,主动搭讪。田主任问‘’老奶(这地方医生护士对病人的通称,亦是地方上儿子儿媳对母亲的昵称。大概这样称呼更能拉近距离,搞好关系吧)怎么样?‘’‘’很好!现在能说话了。刚才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问她认不认识我啊,她说认识。问她想不想喝水啊,她说想喝……‘’他把每个细节努力的说出来,如同一个孩子看到了什么西洋景,拉住家长的手不放,必须一个劲地倒出来。

主任见家属高兴,她也很开心。来到母亲的床头问‘’老奶啊,听不听到啊?‘’‘’听到‘’母亲睁开眼望着医生。

‘’你叫什么名字?‘’‘’朱如英。‘’

‘’想不想喝水啊?‘’‘’想喝。‘’

主任很满意。就掀开右腿上的被子,查看腿部埋设导管的动脉切口有没有渗血。

她见病人术后效果很好,就蹲下身,叫孙医生帮忙,解开缠在伤口处纱布的结。边解边说:‘’病人恢复得很好。我现在帮你把导管取出来,也帮你们省点钱。正常的,要单独取管,药费要两千多,手术费要一千多,加起来要三四千块钱。这笔费用我给你们省掉了。我取下导管只要再按住十五分钟不出血就行了!‘’好的,三哥万分感谢!

田主任临走时,叮嘱三哥:‘’过会儿可以喂点水,注意不要呛着!‘’

一切要能照此进行下去,母亲晚上估计就能吃饭了。

田主任走后,床位宋护士又来了,依然与病人进行试探性地沟通。母亲清醒了!能说出自己姓名,能要水喝了,能认出来自已的儿子了。

宋护士走后,实习生刘护士又来了,时间在三点钟多一点。刘护士与母亲也作了同样的问答:沟通是顺畅的,效果是满意的!

三点十分左右,这是个令人震惊的时间,这是三点二十三分钟时推算的定格,这是个令人永生难忘的悲痛的记忆。因为谁都无法预测,无法预备,无法预除。然而,不幸就在那时发生了一一80号病床供氧湿化器,耐不住系统高压的压力,忍不了装修电锤的震动,受不了年久失修的煎熬,‘’嗞‘’地一声弹出来,在氧气导管的牵绊下,带着近一公斤的重量,从八十公分的高处,脱落撞击下来,正砸中母亲的脑门!我可怜的刚做完手术三个多小时刚清醒过来刚能说话刚能要水喝刚从昏迷中挣扎出来的母亲,瞬间头颅高频甩动了几下,似乎是一个常人,本来好好地站着,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根木头迎头撞击,岂不天旋地转,两耳轰鸣,头晕目眩,产生脑振荡吗!

母亲瞬间昏迷不醒,口不能言,呕吐黄水,体征混乱。待她仰脸呼吸,口角微张时,发现上额粗黑的浓浓的鼻血顺着咽部不知流进了哪里,她不能再发声了,我的母亲,我的多灾多难的母亲!(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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