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西语录》中有两句诗: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这是说山上的和尚不知道如何计算甲子日历,只知道观察自然,看到一片树叶落下就知道天下都已是秋天了。
现代都市人正好相反,可以说是“落叶满天不知秋,世人只会数甲子”,对现代人而言,时间观念只剩下日历,有时日历犹不足以形容,而是只剩下钟表和手机了,谁会去管是什么日子呢?
在农业社会,人们还深刻地知道天气、岁时、植物、种作等等变化是和人密切结合的。但是,商业形态改变了我们,春天是朝九晚五,冬天也是朝九晚五。还有空调等现代设备的出现,冷热随时调节,更难让人感知季节变化。这虽使人离开了“看天吃饭”的阴影,却也多少让人失去了感时忧国的情怀和胸怀天下的襟抱了。
记得小时候,家里厅屋墙壁上总挂着一册农民历,大人要办事,大至播种耕耘、搬家嫁娶,小至安床沐浴、立券交易都会去看农民历。印象最深的,就是“二十四节气”,这是大人们开展一切农活的主要依据,也让我觉得,节气,是很美的,有一种古典的光芒质感。就看秋天吧,从立秋、处暑、白露,到秋分、寒露、霜降,都是美极了。那清晨田野中白色的露珠,黄昏林园里金黄的落叶,不都是在说秋天吗?所以,虽然时光不再,我们都不应该失去农民那种在自然中安身立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