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2）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这段时间，成之信一直忙着各级部门来检查，验收，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他见时间不短了，杨教授还没有来电话，心里沉不住气了，他给杨教授系里打电话，系里说杨教授昨天回来了，在家休息呢，明天上班。听说杨教授回来了，他心里一阵高兴。放下电话，他突然想起给杨教授拿的槐角茶忘了送了。那天，他知道杨教授得了痔疮，他心里一动，爷爷也有痔疮，别人给了爷爷一个秘方，每年都配制一些槐花、槐角茶泡着喝，痔疮再也没有犯。前些天，他回家从家里拿了一些，忙的都忘了。他想明天一早就去北京，把茶送给杨教授，顺便看看自己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二天天还黑着，成之信爬了起来，喊开门岗，出了厂子往北走了一段路，来到路口，路口已经站着几个人正等去北京的客车。街口的路灯坏了，路口黑漆漆地，路边环卫工人正在打扫卫生。又过了一会儿，天刚蒙蒙亮，路上行人多了，一阵汽车喇叭声从远处传来。等客车走近了，他看到是去北京的客车，赶紧招手。客车来到面前，停了下来，他见车上人太多，他硬挤了上去。

下午两点多，成之信到了中国北方大学。门岗小伙子见又是他，告诉他杨教授今天下午来学校上课了。让他站在大门外面等。

天快黑了，杨清华从学校出来，见是成之信。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子成之信，感到像换了一个人，这次干净利索多了。打量完后，他非常热情地和成之信打招呼。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杨清华得知成之信等了他一下午了，跑这么远来北京给他送来槐角茶，心里非常感动。成之信请他吃饭，这次他爽快地答应了。成之信想让杨清华把自行车放学校，打车去饭店。杨清华说自己喜欢骑着车子，没有必要破费。说完，他要驮着成之信。成之信见杨清华不像客套，没有再坚持。他坚持驮着杨清华，杨清华也没再说什么，把车子让给成之信。成之信接过自行车，驮上杨清华，往西走去。他们没走没多远，路边有一家小饭店，杨清华建议在这家店里吃饭。成之信往旁边扫了一眼，觉得这家饭店店面太小，决定找一家好的，上次来听他同事说杨清华喜欢去缘聚德吃烤鸭。他觉得去缘聚德，这样显得尊重杨教授。缘聚德饭店上次来他专门去那转了转，轻车熟路，很快他们来到饭店。成之信停下来，和杨清华走了进去。他把杨清华让到正座。等杨清华坐下，成之信才在他对面坐下，脱下上衣。杨清华见小伙子脱了西服，里面穿的白衬衣显得挺精神。他特意看了一眼衬衣的领子，领子虽然旧了，但洗的一尘不染，是个勤俭的干净人。这时，成之信把菜谱递给杨清华，杨清华让他安排就可以了。

菜很快上来了，成之信要了一瓶茅台酒。杨清华看小伙子点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酒也是要的好酒，觉得小伙子不但用心，还热情，再次受到感动。杨清华是一个非常朴实的老知识分子，非常和蔼可亲好接触没有架子。他这一辈子一直研究啤酒工业，发明了多项成果和专利，许多成果都被大型啤酒厂开发成了产品。

成之信给杨清华倒满了酒，自己先端起酒杯，敬杨清华。杨清华没有端杯，仔细地询问起酒厂的情况。菜都上齐了，杨清华还在一直询问他问题。他担心时间长了菜凉了，再次端起杯劝杨清华先吃饭。这次，杨清华端起酒杯，轻轻和他碰了一下杯。成之信和杨清华碰杯后，一口先喝干了。杨教授见小伙子实诚，端起来喝了一点儿。成之信想劝杨清华也喝干，突然想起忘了杨清华正在闹痔疮不能多喝酒，就连连给杨清华夹菜。杨清华说这些天看了他们先前的有关材料，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让他再说说酿酒的详细情况。成之信就把酒厂从原料到从出酒具体说了，重点讲了酿出的啤酒口感苦涩不好喝的情况，并把去石家庄找专家解决不了等等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杨清华耐心地听着。听完后，他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一口答应帮他这个忙，利用最近休息的时间去厂里看看，看是不是有关工艺和技术问题造成的。成之信听了非常高兴，一连敬了杨清华三杯。当他随口问杨清华报酬是多少时，杨清华放下筷子，笑了一下说，“小伙子，我只是帮忙，到时候来接我，别误了工作就行，至于报酬你就管我吃饭睡觉就可以了。”成之信听了，又是一惊，连忙说了几个没问题，这是小事。他们你来我往交谈甚欢。当晚，成之信听说杨清华研制了一种新口感的啤酒配方，产品试验已经成熟准备做开发。成之信听了，眼睛一亮，对杨清华的专利非常感兴趣，当场要买杨教授的专利，价钱让杨教授出，在凤城市清江啤酒厂开发。杨清华听了也非常高兴。该专利研发后，几个国有大型厂子货供不应求，都不愿意再投入进行开发，他正愁找不到开发的人呢。他见小伙子实诚，是一个干事的人，一高兴也连着干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