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我的童年吗?我在寻找我来时的脚步。当我开始叛逆,对着父亲挥动愤怒的拳头,当我开始坚毅,开始对着远方那座城市举起醒目的赞美词,我知道,我已经是一个“成人男子”的形象出现在你的面前。我知道,那个天真无邪的年底已经渐行渐远,离我远去。却不由自主地让人怀念,怀念每一个风晨月夕骑在父亲背上打闹的前景,怀念每一个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玻璃弹珠的日子,怀念那段不需要戴上面具生活的天真烂漫的岁月。
过去与现在的巨大反差,让人不得不怀念。年岁渐长,烦恼愈多。习惯在自己营造的寂天寞地里独行的日子,我只能像博尔赫斯一样发出无力的呼喊: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的童年!你为什么就这样决然一走不归了呢?”
不,我要早回我的童年!
海子这样断定:“生命依然生长在忧愁的河水里。”这句话揭示了人生痛苦的本质。我想,治疗痛苦的最佳良药,正是早回自己的童年。我们大可不必像黄学仍那样大发牢骚:“十有九仍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对问题的思考可从“为什么”“怎么办”的角度深入一层,揭示问题的内在真义。不能停留在表层意思上作重复式的阐释。
早回童年,我们寻找的是一种心境,一种洗净尘渣,独存浩然的心境。听说墨西哥人在赶路时会无故的停下来,他们的解释是:我的灵魂还落在后面没有更上来,我要等等它。这样的生活态度和精神水准,让生活在现代都市中忙忙碌碌的人们感慨不已。那么,我们是否也能放慢脚步,等一等我们的童年呢?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告。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子造句,不和梦想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这样的诗句只能献给童年,也让如今的我们感慨唏嘘。雨果曾经这样动情地说:“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被判了死刑,但我们都有一个不确定的缓刑期。”同样,我们保存童年时代的记忆越多,我们心灵深处的童真越多,这个缓刑期就越长,我们就越不必为长成老于世故的中年人而悲叹。“无情有情皆白发,人间无望了沧桑。”
沧桑只是一种心境。洗尽铅华,当我们依然保有那份天真烂漫,百无忌惮,无忧无虑的心境,我们就算早回自己的童年。
哲人巴斯什说过,对童年的追忆,把人带出哲学的范畴。孤灯暮雨自纶巾,老去秋风剩化身。早回童年,早回一种守候于生命初期的情绪,散发着丝丝缕缕温馨而甜蜜的气息。
早回童年,回到我们来自的世界。童年,每一个告别童年的人应该有永不坠落的信仰,它会让我们下意识地按着胸膛,去领悟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