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是真正意义上的“我来到利物浦的第一个周末”,我决定一个人背着包,塞上耳机,去披头士雕像。
吃完午饭,十二点刚过,群里有消息说利物浦中国学者联谊会在学校附近发放“健康包”,建议我去领。走到校园广场时,被告知,因为是新来的,暂时没我的份,作罢,反正带来的口罩还有几百个。
感谢祖国,下次我来领
云很多,压着“红砖”。我突然想起Liam说楼里十分破旧狭小,他曾经在里面磕破了腿。
维多利亚大厦
建于1892年
从“红砖”的拱门溜进去,中央有个小院,右侧是一栋陈旧的艺术楼,楼前的树绕成环形,侧边安放着一把生了青苔的木椅,椅背上的铭牌纪念着捐赠者,三五个游客拐进另一个入口,不停地拍照。
我退了出来,沿Brownlow Hill下坡,路过一栋天主教堂,拾三十七级台阶而上,看清了教堂的全貌,如果不是这巨大的十字架,我肯定要误会这是一座废弃的科技馆。
围着建筑饶了半圈,气氛肃穆,还有点诡异,我心底发憷,赶紧原路返回。准备下台阶时,一只黑色的大乌鸦扑腾着翅膀落在挡墙上,吓得我赶紧跑了起来。
(乌鸦叫得“哇哇哇”)
路过一列联排小屋,每家每户都安了“锅盖”电视天线接收器,不仅感慨这里的生活十分“质朴”。
这一段路,人少,风嗖嗖地吹,撸出了我的发际线。
继续往前走,人越来越多,有上身羽绒服下身短裤的纹身壮汉,有穿吊带和超短裙的绿发拽姐,有穿荧光绿工作服的大肚男,还有牵着两只沙皮狗的老阿姨,他们响亮地跟同伴交谈,他们匆匆地过马路,他们面带笑容,他们都不戴口罩。
但是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很认真地戴口罩,三番五次地检查是否捂好了口鼻。
终于,我要冒险穿越人声鼎沸的商业街。
和国内商业街不一样的地方是,我得很小心地走在街上,因为头顶上低飞着海鸥,脚边乱窜着鸽子,还有两只乌鸦打架,黏在一起朝公交车撞去......
据说海鸥要抢手里的食物
一路上有卖艺的,有演说的,有宣讲“反对种族偏见”的,也有拿着播放“食物浪费”画面显示屏的抗议的,当然,也有靠在垃圾桶旁、抱着狗的流浪汉。
路边的咖啡店和快餐店很多,里面的客人也很多。
我继续往前走,前方一个哥们儿在抽水果味电子烟,他的嘴巴就像烟囱一样,呼呼呼地直冒白烟。
就在我拍这张照片的刹那间,我听见右边有一阵疯狂的笑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壮汉一前一后的向我冲来,我条件反应地侧身弹开,跟他们拉开身位。
他妈的原来是两个横穿马路的,我以为是抢手机的,我在心里骂了无数句四川话。
对了,抽烟有害健康,更不要抽大麻,更更不要抽笑气——我今天就在地上看见了小钢瓶。
这条街的尽头便是Pier Head,这时,天开始放晴。
继续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维基百科上写着“有史以来最具影响力的乐队”,没有之一,不服来辩。
我原本以为雕像会很恢宏壮观,可是却如此平易近人。周围等着拍照的人也不多,我刚想让一个路人帮我拍照,立马反应过来万一手机被抢,作罢,有缘再见。
下次再跟大师们合影。
转身往码头走,静谧的默西河水,连绵的云,耀眼的光,视野极其开阔。
光
我坐在一张椅子上,望着眼前的一切发神。
这是我梦中的场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坐在安静的角落,面对静谧的天空。周围是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语言,人来人往,音乐塞满耳朵。我想我会非常放心地把自己丢在这里,不用在意周围,因为没人认识我,在这里,我不是以前的我,是一个新的我。闭上眼,任风吹,任日晒,恍惚中聆听时间的步子。
想到这,一抬头,云层后的一道光打在脸上,我抑制不住地情绪激动起来。
起身,驻足在一块纪念碑前,纪念的是在大西洋之战中死去的人。
献给为他人自由而甘愿付出生命的人,
大海是他们的归处。
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老去,
年龄不会使他们疲惫,
岁月不会处他们刑罚,
日落日出,
我们记得他们。
我继续晃悠着,看见了利物大厦和顶楼的两只锈迹斑斑的青铜“利物鸟”。利物鸟是虚构的,鸟嘴叼着海草,据说两只鸟一公一母,分别守护着码头和城市。
码头太广,这次没有走到尽头。肚子饿了,打道回府。
街边的人开始吃起了下午餐,大多是几片菜叶子配上汉堡或者薯条。而我只想吃火锅、钵钵鸡和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