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7个人,一个都不能少,布娃娃是我最后一个来写的。我们有时候会喊她“Little baby in rags”,这是蜗牛给她起的,布娃娃的英文译名。我们这个宿舍似乎只有蜗牛英文好,也只有她过了四级考试的。布娃娃来自温州,个子小巧,皮肤白皙,特别像个洋娃娃。
她性格是我们几个里比较古怪的,古怪这个说辞是因为我们也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备选词。她常常会自言自语一样,我们以为是和我们说话,结果发现她是在自己跟自己说。然后说完也不会管别人听没听得到,有时候我们和她说话,她也好像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旁若无人、若无其事,心不在焉,是我们对她最多的感觉。她在我们宿舍属于对外社交不多的,因为家远。她每次回家都要到金桥市场那边坐长途卧铺大巴车,南京的金桥后来夫子庙环北大市场,都有很多浙江温州那边做生意的人,所以两地的大巴车也是不少的。
布娃娃和我的情谊就是书友了,特别铁的书友。我们俩风雨无阻日夜不拘,看完就去换新书,新书拿了回宿舍连夜读完,第二天再去书屋换新书,就是一直这样持续到我们俩毕业。大学期间我们还是债主关系,她是我债主。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个月的生活费总是不能按时邮寄过来。通常都是通过邮局汇到学校,需要走路去萨家湾邮局去取。每到月底就没有钱吃饭,然后就跟布娃娃借个一百两百的,等到钱寄来再还给她。
布娃娃在宿舍的时候经常都是躲在她的帐子里,她睡在虞美人的上铺,紧靠着窗户。每当我们都窝在床上的周末,时不时的会听到虞美人的叫声“布娃娃”,铿锵有力,有时候又是拉长了的“布--娃--娃”,那就肯定是布娃娃的床上又从床头的空隙往虞美人的下铺漏东西了。毕业以后布娃娃回温州,在苍南,政府公务员。
大学毕业以后的聚会我们也偶尔见面,一次是在无锡摘杨梅,陈庆赟班长的地盘,那一次她没有来。后来杭州西溪湿地聚会,布娃娃来,带着她女儿。布娃娃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孩子在杭州读书,她偶尔过来陪。
时光荏苒,一晃我们好像又是十年没有见了。不知道现在的她还看不看言情小说了,还是每天盯着女儿不许读闲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