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日子没见到老麻了,也许是我许久没回家。不管日子长短,老麻始终在路上踱着,逢人便咧着嘴巴子,露着黄着发黑的大牙,你最近还好吗?尽管这声音含糊不清。时而欢快而舞蹈,时而悠悠而小曲,就是看不见他忧愁的一面。
我时常会想,他有难过的时候么,他哭过么,他对他的生活是做什么解释的。
老麻是什么时候成为老麻的,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从小记事起,便已经熟悉老麻的存在,不过我那时还是很害怕老麻的,因为我阿婆说老麻会来捉小孩的,谁不听话就把谁给捉去,然后再把我们贩卖去,做可恶的劳动力,就那种死在外边也不知道的。我害怕,所以我阿婆一说老麻,即使我哭的很厉害我也不会哭。不过老麻到是符合这可恶的坏人形象,他身着破缕衣,脚上又不知道是从哪家讨过来的烂运动鞋,上面还印刷着nike字样,不过隐约地看不清面上的纹路了。手上常年拿着一条破蛇皮袋,杵着一根棍子,那根粗棍子,经过时间的打磨,也慢慢的变得光鲜亮丽了。
我本来是不相信我阿婆的话的,可是有一次我真的看见了,我变得对老麻毫无喜感。那次呢,邻居家的小孩不听话,他妈妈便去说教他,可是啊,小孩子啊,特别调皮啊,骂不过就得打了,打也不听了,妈妈也是没法子。碰巧老麻在路上拾掇拾掇,便喊来老麻。老麻啊,一看见小孩哭啊,眼神便变得柔和起来,随想着唱首小调让这小哥活跃起来。没想到刚想唱。孩子妈妈便对老麻说,我家小孩不听话,老麻帮我家小孩吧。于是老麻的破麻袋就预备做出装小孩的准备,小孩呢,自然就说不要,知错了。可是在这过程中,小孩呢,不小心碰着了额头,流血了,老麻噢,不知道怎么办,说上医院吧,小孩母亲一个劲的埋怨老麻,叫老麻走,都怪你,不然我这小孩怎么会这样。老麻的眼神迷离而又难过,看着远方痴痴了好久,遂从破口袋掏出一个塑料袋子,拿出一张整得,几个零的。连说了几句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老麻还是成为了老老麻。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现在老了,再也不能从这个小镇去另一个小镇了,也没什么破烂可以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