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日落看起来很美,金红色的余晖洒在树叶上,草地上,我的身上,然后我们就都变成了金色的雕塑,我变成了存钱罐。
日落这一瞬虽美,但还是抵不住夜幕的降临。风沙沙的继续吹,带着一股来自远方的亲切气息,参杂着爱意。
在失意时我们总容易想念起亲人,想起家里的美好温馨。
妈妈现在在做些什么呢。是已经睡觉了还是在和妹妹讲故事?这孩子总是不让人安生一会儿。大概她们也在思念着我吧,我想。肯定是这样的,我在远方的风中闻到她们的思念了。
我也想你们,我的亲人。
那如香呢?
大概她又在和猪骚那厮一起滚床单?或者你侬我侬的吃着烛光晚餐?我想他们是搞不到蜡烛的,也没有美味的晚餐。那还是在滚着床单,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他们能做出的最浪漫的事。
现在一切都顺理成章。我离家在外,家里的亲人思念着我,如香也理所当然的和猪骚睡了觉。只有我没地方住是在意料之外的,还有我的地位也一样使我惊喜。出了猪村,我果然什么都不是。
生活不易,但还是要过下去。相比较起在猪村浑浑噩噩长肉等死,我想死在外面还是挺有颜面的一件事——不包括饿死和冻死。“有些猪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猪死了但他还活着”,在此刻,我就是死了也还依然活着的猪,而在猪村里,就算我活着,我也和死了没分别。
我又回到羊老的住处,他已经睡了。此刻他那不堪的房子在我眼里也放着光,配上日落前最后一缕余光,简直就像是天堂。
我敲了门,差点把羊老的门敲掉。
——羊老,我没钱盖房子。
除了我的声音飘得越来越远,就只有簌簌的风声在耳膜外激荡。
我又敲了门,用了力度更大。
——羊老,我没地方可以休息了。
一声听起来难以掩盖的咳嗽之后,羊老终于回以苍老的带以虚假的睡意的寒暄。
——猪二啊,我也没有存款,我一把老骨头,也帮不了你啊。
——羊老,我不是要向你借钱。现在外面越来越冷了,你看,我能不能在你这借宿一宿。
——猪二啊,我不是不想收留你啊,你看我这房子,你一个人住进来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我们两个了...
我就静静地站在羊老门外,没有答声。
——猪二啊,你说话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啊,是真的有困难。
——猪二啊,你走了吗?
我继续不做声,接着羊老也没了动静。
在这个森林里我不再认识其他动物,我想大概也会如狐狸一般唯利是图。
虽然没了住处我想还不至于冻死,要不然出门第一天就被冻死在外,这传出去相当不好听。
我伴着初升的夜色,在空旷的森林里找到一块用以挡风的石头,以此为家,伴着簌簌的摇篮曲,晒着月光浴,准备做一个美好的梦。
梦里有爸爸妈妈妹妹,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