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诺在论及波德莱尔谈论毒品时,顺带一笔:守法的、热爱秩序的、中产阶级式的良善或胆小怕事公民闻“毒”色变,他们不仅怕“毒品”,也怕蟑螂和微生物、怕香烟、怕野猫野狗、怕小孩喜欢文学哲学,什么都怕。
其中最有趣的一句是“怕小孩喜欢文学哲学”。
上次遇见一位优秀的前辈,和他聊起现在的孩子选择专业,确有此事。现在的孩子选择专业时,更加多元化——哲学、文学、考古学、心理学、博物馆学,这些“古老”或“新鲜”的专业让家长心惊肉跳——“这有什么前途”“虚头巴脑的,你以后如何养活自己、成家立业”,视之如天方夜谭——幼稚短视者,有之;视之如洪水猛兽——狂妄无知者,有之;于是,一时间,围追阻截,八姑六婆,一哄而上,轮番作战,试图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却常常失效。
在湖南高考高分学生钟芳蓉选择考古学的事件之前,在学校这个领域,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年轻一代,你可以认为他们更自我,甚至“自私”,因为很多时候他们选择的标准只是“我喜欢”,也可以认为他们更清醒,他们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义无反顾——“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不管怎样,我认为这是他们的幸运,他们有这样的机会和舞台,去爱我所爱,无问西东。这个时代的伟大之处不正在于赋予每个人追求梦想的权利吗?
如果你问我:如果他们选错了呢?要是他们会因此道路坎坷,生活潦倒呢?
我会说:那也是他们的选择。他们有选择的权利,也必然有承担因选择而付出代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