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旅行日志》 53、多年的心中阴影

我搭上他们的车,到了315国道民丰路口。此路口,一路向西,通向喀什,向北,则通向库尔勒。老哥直接往北,汽车行使在横穿塔克拉马干大沙漠的沙漠公路上

不算我在内,车上有三个人,老哥夫妻两个,还有一个年龄更大些的老哥,从年龄的角度来说,可能我叫他老叔更合适些。他们是和朋友一块出来自驾的,有两辆车,他们还装备了对讲机,有时候会用对讲机和另一辆车的同伴对话。

车子后座一侧的地板上,放着好几块圆乎乎的大石头,直径少说也有二三十公分,都快把后座下放脚的空隙占满了。年龄更大些的老哥坐在没放石头的那一侧,我坐在放着石头的那一侧,我脚是放在石头上的。我看过《北京青年》,剧中有赌石的说法,当时我心里想,这该不会是老哥买的赌石吧!但是这石头也太大了,要赌的话,得花多少钱啊!于是我又猜测,这可能是他们自己在和田野外找的石头,凭经验觉得这石头里面可能有玉石,于是驮回去碰碰运气。

我对喀什还是很好奇的,就问开车的老哥,喀什目前是什么局势。然后,老哥的一番话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我觉得不妙,赶紧在五人小队的微信群里给他们发信息,把老哥的话转述给他们,前前后后说了一大通,劝他们不要涉险,赶紧打道返回。其他人都没鸟我,只有阿标回复了我,但是不愿意返回。我再劝下去,阿标也不回复了。

我想,我差不多把小队的所有人都得罪了!

想到前一天晚上在大姐家,我把自己对大姐那不太正面的想法告诉宸宸和李鑫;这一天的早上,又一意孤行要早起离开,吵人清梦;现在又吓得像缩头乌龟一样逃窜。不知道此时他们是怎么想我的,我想嘴脸一定不会好看。如果他们指责我,明确说出我哪里哪里过分,哪里哪里不好,那最好不过了,我还能分析对错、自我检讨。最可怕的是,他们什么都不说,直接就不理你,让你内心无主,彷徨不知所措。

那两天发生的事,成了这么些年来我心里的阴影,每次想起,内心都不由升起一阵惆怅。我知道,有些事肯定是我做错了。但是有时候想想,又觉得,可能有些事情,也不是可以直接用对和错来定义那么简单的。就好像这个世界有人喜欢你,就一定会有人讨厌你。他讨厌你,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或是没做什么,仅仅因为你是你而已,因为你没有生成他喜欢的样子。或者,说白了,就是彼此脾气不投而已。

后来,他们到了喀什之后,并没有见到什么暴乱。阿标说,跟外界传说中的暴乱不同,反而感觉喀什一派繁荣。然后他们在喀什过了几天快活的日子,因为好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便宜。就连温和的阿标都说,省钱什么的滚他的吧,我要先饱几天口福再说。

有人说,不到喀什,就不算到过新疆。喀什有着浓浓的异域风情,还能满足你对西域的所有想象。

后来知道了喀什的真实情况后,如果说我没有丝毫后悔,那是假的。当时我在路上,心态还比较洒脱,觉得这次错过了,以后还可以再去。但是这几年过去后,我发现重新上路其实是很难的。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我没有把车位让给李享静坐,而是和阿标一块坐了向前行进,后来会怎样?如果那天早上我没有和宸宸、李鑫闹得不愉快,而且后来和他们一块搭车了,后来会怎样?或者说,那天下午我在且末,如果我意志再坚定一些,没有上辽宁老哥的车,而是选择坚持搭车去喀什,那我是不是就不会有遗憾了?

但是多想无益,过去的事是改变不了的!

车辆行驶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沙漠公路上,一路可见公路两旁网状的防风固沙设施,看那样子,好像是以网状线的轨迹种植耐旱的植物,防止沙丘移动将公路覆盖。

太阳西沉的时候,老哥在路旁将车子停了下来,大家都下车来看日落。

一直很向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这天傍晚,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四种意象,我却有幸体验了其中两样:大漠和落日。

这里是真正的沙漠了,和前一天在种枣大姐家附近看到的荒漠又有所不同。这里的沙粒,细密如水。远看起伏的沙丘,绵绵软软,像是黄色的奶油。开车的老哥为了找一个好一些的角度拍照片,向一座沙丘上攀了几步,我和另一个老哥也随后跟上。我的天!一脚下去,鞋子陷进去大半,细密的沙粒直往鞋子里灌。用“细密如水”来形容这沙粒,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最美的是落日!这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美的落日,也有可能将是我这一生之中见过的最美的落日!整轮都是红彤彤的,又大又圆,红得艳丽,圆得饱满,孤零零地挂在西边沙丘的上方,不带一丝杂质。我还嫌不过瘾,把望远镜拿出来望着看。想用手机把它拍下来,但是手机拍得太差劲了,我干脆不拍了,就将它保存在记忆里。如果李鑫在这里,看到这落日,一定又会兴奋得不得了!

当天晚上11点多,终于到了轮台县城。老哥将车开到了中亚大酒店,他们的同伴已经先到了,下榻在这里。

我下了车后,谢过他们,到外面找吃的,已经很晚了,肚子太饿了。拐过一个十字路口,走了没多远,有一家小店,店里生意不错,我就叫了一份凉面。正吃着,老哥和他爱人也进来了,原来他们也出来找吃的。也是啊,从下午开车到晚上,一直没停,是人都会饿的。只是当时我没想到这层,所以看到他们也到了这个小店,有点意外。老哥也有点意外,一时之间,竟然互相还觉得有点尴尬。

老哥问我晚上住在哪里,我说还不知道,等下去找个地方搭帐篷。老哥说,我们住的那个酒店,那个院子里地方大得很,你可以去那里搭帐篷啊!我说,可以吗,人家让搭吗?老哥说没事的,等下我跟保安说说。

吃完晚饭后,我和老哥夫妻一起去了中亚大酒店,老哥跟门卫说了,门卫同意了。于是我就在院子里的一角将帐篷搭起来。气候很宜人,晚上,我在帐篷里没有裹睡袋,直接躺在防潮垫上,一夜睡眠质量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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