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11月17日是当代优秀作家路遥逝世25年纪念日,作为一个一直喜欢路遥的小说和崇拜路遥的伟大人格的我,内心是潮湿的,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面朝北方,迎着北方吹来的寒冷朔风,默念着他的名字,点起我的一瓣心香,遥祭这位一直铭记于心的作家,愿他那颗善良而崇高的灵魂在黄土垅中静静地安息,愿他的不朽篇章永久地传承下去,不断地化作阳光雨露滋润一代代人的心灵,愿天外,别有人间,光景东头,让一个苦行者能看见今天的世界,享受人间的繁华……
但是我知道,路遥离我而远去了,唯有艺术与精神与世长存,永垂不朽。
我与路遥,完全是神交。
上世纪八十年代,正是中国社会经历巨变的年代,我正处于路遥《人生》中的主人公高加林的年龄,也同样处于高加林一样的境遇,高中毕业了,我在双林镇的最高学府双林中学又高复了一年,然而,依然是没有考上大学,离开了学校的我正是与高加林一样,文不文武不武的,背朝着黑土而脑海里却想着另一个世界。青春的理想与现实的困境使我心生迷茫,我真不知道我的人生的出路在哪里。
回家后,我向当时的《湖州报》投了一篇几百字的散文《路的随想》,不久便收到了编辑的来信,说要采用,那时我是那样的开心与激动。那一天,当我村里的一位女同学把一张刊印着我的文章的报纸拿给我时,我是无比的激动,真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冲动,我想拉她的手,想这样去表达我此时此刻的激动与喜悦,但是我最终还是克制了这种感情的流露,我几乎非常平静地对她说:“谢谢!”
在其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下决心离开乡村,因为我不想做一个封闭式的农民,而且我觉得在我的周围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我是那样的孤独。
我肩上挑着一担书,这让许多乡下人看了笑话,哎呀,陈家的大儿子是完了,变成了一个书呆子,就连我的父母也为我的命运担心。
我就这样离开了我的家,到外面去寻找我向往的世界。
我来到了湖州南门外的塔山蚕种场,这虽然也是一个农业单位,但是在这里我毕竟感觉到了文明的气息,让我这颗快要窒息的心终于有了一点喘气的空间。
接触路遥纯属偶然,那一次我上湖城,在一个旧书摊上我买了几本《收获》杂志,回到单位的宿舍,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翻读着杂志,其中就有一篇中篇小说《人生》。
当时的我对文学的了解还是相当闭塞的,我不知道新时代的作家,除了浩然的作品,我几乎无法知道当代任何一个作家的名字,而因为《人生》我知道了我们有一个作家叫路遥。
读《人生》我是感动得热泪奔涌,因为我从高加林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甚至我还就觉得我就是高加林,从此,我便把路遥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知己,我崇拜他,也一直是他的粉丝。
九十年代,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闻世了,那年月,我还买不起一套《平凡的世界》的书,我只能在广播里收听到他的小说连播,孙少安、孙少平、田润叶,田晓霞,这一个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他们成了我青春的偶像。
路遥,这个作家陪伴了我的青春岁月,他似乎成了我的青春代言人,他给了我精神的力量和人生的梦想。
高加林、孙少安、孙少平,几乎就是我的同龄人,而且有相同的生活经历,有共同的人生梦想,我的心与作品中的人的命运共沉浮。
1992年11月17日,我心中崇拜的作家,我心灵的指引者路遥逝世了,虽然我知道这个消息较晚,但他的去世对我内心的打击非常大,我似乎失去了一个人生的知己。
我喜欢路遥,也喜欢他的作品,在他离开我们的二十多年中,我一直都无法忘记他,因为我一直在研读他的作品。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来说,我更需要从路遥的一生中,从他的作品中去吸取精神与文化的营养。
路遥是一位呕心沥血的苦行者,他是用生命在写作,他在用他的创作精神和他的作品教导我们,人应该怎样活。
路遥离开我二十五年了,我也再也不是青春年少了,这几十年来,社会变化太大了,也许路遥的作品现在的青年人已不要看了,但是我觉得,先生的正气浩然毕竟会光照千秋,因为人生永远需要崇高的精神为基础,只有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人生才会走得稳,走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