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我时常这么想着这两个字,幻想着能够推开尘封的铁门,见到温暖的、柔和的世界。但我的意志被虚无握在手里,如提线木偶一般。它有时带来刺激,有时带来麻木。有时我回光返照一般将虚无狠狠地压死想看一看自由的模样,但它反应得太快,反而险些要将我的思想夺去。我只好再拿起人类从虚无中诞生的反抗虚无的道具,一边饱受折磨一边抗争,像是有意识的白鼠在无意识地按下兴奋开关,在不断地刺激与痛苦下至死,要么就失去意志,变成行尸走肉。
但自由并非遥不可及,相反的,它离我只一步之遥,触手可得。我有时放下人类抵抗虚无的科技,尝试去走进一笔一划的世界,但内心总是不愿意,总有层悬崖立在我与自由的两面。我曾近距离地观察这道悬崖,那是许多光怪陆离地、令人不适地景象,景象中的人们要么欢笑着,要么迷离着。他们的周遭都响着短暂而重复地大同小异地音乐,那使我厌恶。我看到迷离的人也曾闪过断续的光,但最终都被拉向深渊。仔细瞧瞧,崖边的小鬼在扯我的腿脚,他们并非虚无本身,而是在落后的环境与肮脏的人文下熏陶出的有或无思想的、活着的或死去的物种。而我跨不过去这道悬崖,因为我的意志无法与他们抗衡。
我想,也许是有一天,在空前浩荡的考试后,落寞的人群不知所往,便被甜蜜地陷阱馋了住,于是患上斯德哥尔摩,一发不可收拾,仿佛精神有了寄托,灵魂有了归宿,恨不得每天与它腻在一起。或许终于有人撕开了虚无得假象,他也许找到了通路,但他已经遍体鳞伤,并且染上了严重的瘾,更不用提路上的豺狼虎豹。
也许我所在的小屋它自己也觉得挺惨绝人寰的,便周期性的给予我们一丝存在的感觉,好让虚无不那么快地吞噬我们。当然,它只是想吸更多得血而已。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一时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想追求自由还是摆脱虚无。我仍能看见太阳,看到白云变成了粉色,看到无数人身边围绕着短暂的音乐在宿舍、教室、操场上或什么地方嬉笑着。他们将活力洒向各处,惹得嗜血地小屋雀跃不已。
我将太阳吞下,我将云彩吞下,我撕裂残破的衣裳,砍断拦路人的手脚,将树木一颗一颗拔光。将大楼斩断,将河流抽干,将大地粉碎。这片焦灼的土地终于重新变得寒冷,雨水终于将虚无冲干。远方的灯塔发出绿光,照亮我的獠牙。周边再没有主义与声响。我坐在空中,开始思考存在与自由。
我正身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