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被从新疆运回来,第三天就走了
堂屋中央的水晶棺里
他五十三岁的身体蜷着,干,瘦
像一小捆松散的柴草
堂弟双眼红肿,抱头蹲着
二婶抹着眼泪,喋喋不休
“肝癌,医生交待不能喝酒,偏不听
每天从工地回来,总得喝几盅
把自己喝没了吧······”
“出去几年,就挣了八万
从上次肝出血动手术到现在就花了十二万
没落住钱,反欠了几万的债······”
“你堂弟二十八了,婚事还没着落
俺娘俩可怎么活······''
二叔躺着,静静地听
要是活着,他肯定也无言以对
他铁青着脸,双眼紧闭
嘴却张得老大
我听见他瓮声瓮气地喊
”还给老子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