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泰国、日本、土耳其、欧洲……朋友圈总有人晒着到处旅游的照片;一千万,两千万的二手房也总有人在推销,说不羡慕是假的 ,说人各有命是真的。
十天前刚来苏州的时候,闺蜜对我说:“雪雪,你赶快挣钱,然后来包养我吧”。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自力更生的女人才最美。我是含着那样的一腔孤勇。我们开玩笑的话里,其实藏着两种不同环境中两个同龄女生被生活打磨的不同样子。前提只是,她比我早来一座陌生的城市实习5个多月。
小时候,我常常在想长大了就好了,我要挣很多很多钱,买一个岛,去到世界的任何地方,我会努力工作,没有人可以限制我的自由。
而现在,我以为的成人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却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忽然发现,我们这一批95后,我的同龄人们,我们可能只是年龄相似而已。我见过很多人,和我一般大的,有人早已忙着生二胎,有人还在忙着学业,还有人早已月入百万,有人却施施然活成了空巢青年,我也终于活成了最后一种人。
我疯狂地投简历,然后去面试,我知道找工作势必是一场交换,尽可能实现双方都满意地一场等价交换,而我的立场则是,一定要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成为值得某一价位的那一类。
第一天面试的时候,我起的很早,然后化妆,搭配衣服,怀揣着12分的热情,我期待我能够从学生华丽地蜕变成自给自足的职场女性的那一刻的到来。然而路上很堵,我迟到了10分钟。HR一个电话打来了,和我说,你不用来了,我们领导已经出差了。
我在转站的地铁上,灰头土脸的接了那个电话,下站,然后再回程。突然那一瞬,心灰凉凉的,妆化的到底是很多余啊,我能怪谁呢?是我迟到了,是我自己堵住了自己的路。我这样一个散漫随意的人,根本还不了解这个社会的法则。
去第二家去面试的时候,本来就是和HR小姐姐约好的,可我一查地图那家公司实在远的紧,但答应了别人,实在不愿食言。大概是太吃不惯苏州的甜食,吃了一点很甜的早餐,一直饿着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结果下车的时候吐了一地,晕车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悲惨。
然而旁边都是高新区的高楼大厦,连个买水的便利店都看不见,我就像是一个极不协调的闯入者,在凳子上坐了二十分钟,起身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哭,哭得时候到底是要可怜给谁看,不能连一点挫折都受不住,我从来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风很大的时候,天很冷的时候,太阳也在啊。我不能因为天气很冷,就说看不到阳光。
我在早就做了不去这家公司的决定后,依然带着笑脸面完试,和老板体面的告别。
对,我终于还是找到了工作,作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终于在22岁这年完成了人生中第一天上班的旅程,忐忑有,紧张也有,但更多的是一种新鲜感和兴奋的情绪。在这座陌生的城市。
然而一盆冷水马上泼下来,同一个部门的姐姐,第一天下班的时候就和我说,你觉得上班怎么样,其实我们公司规模不大,我之前去的那家公司大很多,我可以介绍你过去,其实这里有没有你,我都可以的。
她这段讥诮的话,我听的太懂。我只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模棱两可的回答说我还未毕业,我再看看。
苏州的温度还是很低,那天晚上第一次坐那趟回家的公交,我一直反复斟酌很多事,坐过了两站,然后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里逆行在路边。发现很多事原来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大概是因为我遇过很多温暖和美好,所以把一切都理想化了。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每个人都戴着一个面具,伪装成神秘的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反而是因为害怕被拆穿,所以每个人都装作很冷漠。
我开始每天化妆,每天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过上了我小时候一直想象的生活,然而又不是想象的样子。
这个世界很奇怪,每个人明明都在渴望着独特,渴望着不平凡,但我们却又都害怕不一样,害怕和别人穿不一样颜色的衣服,害怕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但是当一个不一样的物体出现之后,我们也会极力去反对它,质疑它。所以,最初追求独特的人就会偃旗息鼓,沦为和别人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活成了别人。
他们说,面包和爱情两者兼得很难的时候,看看面包吧,想法成熟的人都会选择面包的,虽然这个世界上,总不缺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去理想化很多事,但就一个人而言,她的十四五岁只有一次,过了那个年纪,就该看明白想明白很多事了。
但生活很难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你,“不忘初心”这个最初与自己的约定。
我有很喜欢的一句话,它这样说“我之前很喜欢这首诗的时候,都不理解这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当我理解了之后,就无法再去喜欢这首诗了。人生中也有很多事,在了解了之后,是无法做到的,所以我很羡慕你,因为不懂,是好事。”
它说,因为不懂,是好事。
所以我们才会说:“我懂的道理越多,就越是过不好这一生”。
那么我能不能一直做个理想主义者,知世故而不世故。在和很久之后的自己再相遇的时候,还是能够很感激如今的自己,在懂了之后,依然做的到,成为这世上仅有一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