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回顾」影评_《霸王别姬》：惊艳而悲壮的“戏中人”
/「经典回顾」浓咖/
IMDB评分：8.1/10 烂番茄指数：91%
2000年前的战乱时代，项羽被困于垓下，四面楚歌之际，虞姬为项羽最后舞了一曲，随后便抽出项羽的宝剑，自刎而死。2000年后的戏台之上，程蝶衣（张国荣饰）与师兄段小楼（张丰毅饰）最后一次演完他们的成名作《霸王别姬》后，也循着虞姬的方式，选择结束了生命。这部1993年上映，改编自李碧华同名小说，由陈凯歌执导的《霸王别姬》，以浓烈的情感色彩叙述了角色们延续半个世纪的悲壮命运。在国产电影征战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历史上，这部影片成为了无数影迷心中最大的遗憾。不过，该片也获得了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成为首部荣获此奖项的中国影片。
《霸王别姬》的故事发生于1924-1977年的北京，被母亲送进戏班的小豆子与师兄小石头在严厉残酷的指导下，逐渐成长为有名的旦角与生角，并分别起艺名为程蝶衣、段小楼。戏内的二人分别扮演项羽和虞姬，戏外的程蝶衣也依恋着师兄，然而段小楼却与妓女菊仙成了婚。经历了抗战时期与文革时期的动荡，在新旧时代的夹缝中，段小楼为了保命背叛了菊仙、程蝶衣，菊仙因此绝望、上吊自杀，程蝶衣最后也选择了自刎，从一而终地作为“虞姬”活在了戏里。
该片的题材关乎从民国到新中国的这段特殊的历史，并且与京剧元素紧密联系在一起。其中，影片对于程蝶衣和段小楼的人物塑造不仅丰满有力，也映射了不稳定的社会中的人性扭曲。角色人生中的几次重大转折，都和历史上的重大事件相关，在表现出爱情悲剧的同时，也是这段历史中人们命运的缩影；而程蝶衣对京剧艺术的执着与段小楼屈服于现实的态度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展现出京剧文化与时代变迁的冲突，引发对传统文化的更多哲思。
影片的色彩运用不仅增强了艺术表现力，还承载着丰富的象征意义。例如在小豆子即将被母亲卖掉时，影片使用了黑白色调，来暗示程蝶衣悲剧性的命运；程蝶衣与段小楼合演时，两人的戏服都大量使用了红色，占据画面的主要部分，凸显出人物内心的热烈情感，而文革时期的红旗、红袖章、红蜡烛等道具，则大大增强了视觉冲击力，表现出命运的残酷；程蝶衣遭受背叛后，画面就变成了以蓝色为主，显现出角色内心的悲凉、绝望。这种色彩之间的对比营造出了贯穿整部影片的情感基调，更具感染力地展现出了人物命运变化和京剧文化的兴衰。
该片还使用了多种镜头技巧来辅助叙事，其中大量近景、特写镜头的使用，对人物情感进行了准确捕捉，并且放大了其感染力。例如影片中对程蝶衣表演时，痴痴入戏的神情的特写、菊仙听到段小楼说出“断绝关系”时绝望神情的特写等，镜头都聚焦于演员强烈的情绪表达，引起观者的共鸣。除此之外，影片的对白设计也兼具了戏曲的韵白与地方的口语，使得人物形象进一步变得真实而饱满，辅助观者更深入理解角色的时代处境。
导演陈凯歌曾说，《霸王别姬》要表达的是一个关于“迷恋与背叛”的主题。从爱情层面上看，程蝶衣与段小楼之间的悲剧是源于他们复杂人性的冲突与个人的挣扎；而从历史层面上看，“迷恋”又象征着对传统文化、民族精神的坚守，“背叛”则是一个时代的压迫。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虞姬”的信念都印证着影片中的一句台词：人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程蝶衣的人生就如大戏一场，最终追随着内心的执着而去，成全了自身的迷恋，也成就了这个故事无可超越的悲壮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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