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流淌的故事》是杨越岷老师的新书。杨老师出过很多书了,散见于各种报刊的则更多。我的印象中,杨老师是记者,是学者型作家,他的新闻作品没有看过,但他的文史文章是看过一些的。
这本新书,副标题是嘉善历史文化随笔,很清楚,写的还是嘉善历史,一直是杨老师的强项。不同的是,他把这些文章定为文化随笔,有别于工工整整的学术文章。也就是说,比较随意,比较可读。
杨老师的这本书,分三辑,辑一夏河流淌的故事,所收文章均与夏河有关,写记忆中的夏河,写夏河沿岸的风物,写夏河的历史故事,写夏河的美丽,写夏河的沧桑……对于夏河,杨老师多次用了一个词:诗意。他对夏河怀有特别的情愫,“夏河确实是一个蕴含诗意的名字,是一条流淌许多故事的河道,更是一个富有沧桑历史感的古老村落。”他对嘉善“西北角”的人文景观有所积累。他对夏河是有偏爱的。“与其说是寻古探幽,还不如说是在打捞旧时的乡愁。”他说,因为我与“夏河”有一种缘分。
杨老师把夏墓荡和分湖看做是文人湖。是令人神往的诗意栖居地。他说,历代文化名人,包括他们的后裔在此聚族而居,不但在夏河沿岸地区留下了许多诗情画意的古村落景致,也形成了嘉善“西北角”独特的历史文化。他提出了重建夏河沿岸美丽乡村的构思。
在他的笔下,夏河沿岸的风物让人难忘。他写分湖紫须蟹,写葫芦,写陶庄的黄雀,写鲈鱼。还写夏墓荡和分湖的喜鹊、乌鸦、鹁鸪。“鹁鸪(当地俗名水鸪鸪)羽毛黑褐色,天欲雨或放晴时,便会在树林间‘鸪鸪’地叫,那是一种撩拨乡愁的叫声。”
杨老师研究的专题是嘉善历史文化,但他的目光看得更远,他把夏河沿岸和分湖联系起来,他说,“如果以汾南村为中心向周边延伸三五公里的话,那么在这个处在江浙交界文化圈内的名胜古迹和历史名人遗址将令人叹为观止……”
就曾经引起江浙两地争议的长篇山歌《五姑娘》,杨老师撰写了《山歌唱出凄美爱情故事》的长文,他说:“本文作者将站在分湖南岸的浙江境内,重新审视这部在江苏吴江发现的、被称为叙事吴歌的长篇巨著《五姑娘》。作者试图从江浙交界处互相交融的文化历史,从嘉善与吴江两地共同拥有的文化遗产的角度,去寻找‘浙江的影子’并追根溯源地从叙事长篇山歌《五姑娘》的最终源头,从耳熟能详的传说故事、山歌唱词中发现属于嘉善的‘文化元素’。”这种态度无疑是严谨和理性的。
杨老师一直坚持认为,浙江的嘉善、江苏的吴江、上海的青浦等地,应该同属大分湖文化圈,他提出了重建夏河沿岸美丽乡村的构想,他说,在嘉善的历史上,曾经有过一片远离尘嚣的诗意栖居地,今天的人们还在怀念甚至寻求自己心目中的诗意栖居地。因此,他认为,重建嘉善“诗意栖居地”的方案是可行的。
在杨老师的这本文集中,出现频率较多的,是诗意、诗歌这两个词,文章中还引用了大量的诗词作品。《远去的诗意栖居地》《夏河:一条诗歌飘逸的河流》《山歌中的夏河沿岸风物》《芦滩行吟棹歌起》《渔歌樵唱中的东门街》等等,诗情画意,可以说无处不在,夏河之水仿佛就在文字里流淌着,夏河流水的叮咚声,仿佛就在耳边。
“前湖山色近如何,环碧桥头几度过。不是吕周诗思好,夏湖风月为谁多。”杨老师引用了南社诗人周芷畦的诗,他说,夏河是一条诗歌飘逸的河流,一条充满欢乐的河流。
那天,和杨老师一起在湖边的民宿爱莲小筑吃饭,西村文旅顾问老陆拎了一桶米酒,他说,米酒是他叔叔做的。用夏河水做的米酒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风味。杨老师陪我们一起喝酒,兴致勃勃,讲夏河的故事,讲《五姑娘》的故乡,讲自己的一些亲身经历,席间,他与朋友老陆开玩笑,说他是个不写诗的诗人。我想,似乎也可以借来用于杨越岷老师,杨老师不以诗名著称,但他无疑是一位具有诗人情怀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