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贤是指魏末晋初的七位名士:阮籍、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王戎。竹林七贤之名的由来,学界存在争议,在此不必多言。
魏晋时期,社会处于动荡时期,司马氏和曹氏争夺政权的斗争异常残酷,导致民不聊生。文士们不但无法施展才华,而且时时担忧生命,因此崇尚老庄哲学,从虚无缥缈的神仙境界中去寻找精神寄托,用清谈、饮酒、佯狂等形式来排遣苦闷的心情,“竹林七贤”成了这个时期文人的代表。
《世说新语·任诞》说:“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三人年皆相比,康年少亚之。预此契者: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邪王戎。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
虽然他们的思想倾向不同。嵇康、阮籍、刘伶、阮咸始终主张老庄之学,“越名教而任自然”,山涛、王戎则好老庄而杂以儒术,向秀则主张名教与自然合一。他们在生活上不拘礼法,清静无为,聚众在竹林喝酒,纵歌。作品揭露和讽刺司马朝廷的虚伪。
七贤中山涛年事最长,王戎年龄最小。嵇康和阮籍是领袖和核心。
阮籍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儿子。阮籍在政治上倾向于曹魏皇室,对司马氏集团怀有不满,不愿出仕,但政治上很有才能。曹魏末年,上任东平相后仅用十天功夫,就把东平郡治理得秩序井然。
阮籍性情豪放,脾气古怪,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为人处事比较圆滑。阮籍嗜酒,经常借酒醉来装糊涂,逃避司马氏的收买。有一次,司马昭替儿子司马炎向阮籍家求婚,阮籍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司马氏家庭,就故意喝得烂醉,装聋作哑,一直醉了六十多天,终于躲了过去。
阮籍对人会使用青白眼。对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封建卫道士,就翻着白眼看他们;对像自己一样反对封建礼教的人就用青眼相待。他写过一篇《大人先生传》,把那些满嘴讲公开认错道德的人比喻成躲在人们裤子缝里的虱子。
《世说新说·文学》第67则:魏朝封晋文王为公,备礼九锡。文王固让不受。公卿将校当诣府敦喻,司空郑冲驰遣信就阮籍求文。籍时在袁孝尼家,宿醉扶起,书札为之,无所点定,乃写付使。时人以为神笔。
魏朝封晋文王司马昭为晋公,准备好了加九锡的礼物,司马昭坚决推辞,不肯受命。朝中文武官员将要前往司马昭府第恭请接受,这时司空郑冲赶紧派人到阮籍那里求写劝进文。阮籍当时在袁孝尼家,隔宿酒醉未醒,被人扶起来,在木札上打草稿,写完,无所改动,就抄好交给了来人。当时人们称他为神笔。
嵇康长得一表人才,学识极其渊博,不但善于弹琴做诗,还擅长打铁,算得上是个文武全才。嵇康性格秉直,看不起司马氏集团这帮人,坚决拒绝司马氏集团收买。
有一次,司马昭心腹钟会因羡慕嵇康的博学,带着他自己写的宣扬封建礼教的《四本论》去向嵇康请教,想借此把高自己身价。那天嵇康和向秀正好在大树底下打铁,他们两人看见钟会来了,有意要奚落一下钟会,向秀使劲拉风箱,嵇康挥臂举锤打铁,谁也没有看钟会一眼。钟会夹着文章站了好一会,自觉没趣灰溜溜地走了。嵇康冷冷地问道:“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回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嵇康和向秀奚落钟会,是为了发泄对司马氏弄权的不满,成了钟会杀嵇康的源头。
《世说新语·文学》第5则:钟会撰《四本论》始毕,甚欲使秘公一见。置怀中,既定,畏其难,怀不敢出,于户外遥掷,便回急走。
钟会撰著《四本论》刚刚完成,很想让嵇康看一看,便揣在怀里,揣好以后,又怕嵇康质疑问难,揣着不敢拿出,走到门外远远地扔进去,便转身急煞忙忙地跑了。
《世说新语·文学》第17则:初,注《庄子》者数十家,莫能究其旨要。向秀于旧注外为解义,妙析奇致,大畅玄风。唯《秋水》《至乐》二篇未竞而秀卒。秀子幼,义遂零落,然犹有别本。郭象者,为人薄行,有俊才。见秀义不传于世,遂窃以为己注,乃自注《秋水》《至乐》二篇,又易《马蹄》一篇,其余众篇,或定点文句而已。后秀义别本出,故今有向、郭二《庄》,其义一也。
向秀,字子期,“竹林七贤”之一,喜谈老庄之学。注《庄子》,推开旧注,另求新解,精到的分析,美妙的意趣,使《庄子》玄奥的意旨大为畅达。其中只有《秋水》《至乐》两篇的注还没有完成,向秀就死了。向秀的儿子还很小,不能完成父业,这两篇的注释便脱落了,可是还留有一个副本。郭象这个人,为人品行不好,却才智出众。他看到向秀所注释新义在当时没有流传开,便偷来当做自己的注。于是自己注释了《秋水》《至乐》两篇,又改换了《马蹄》一篇的注,其余各篇的注,有的只是改正一下文句罢了。后来向秀释义的副本被发现了,所以现在有向秀、郭象两本《庄子注》,其中的内容是一样的。
《世说新语·文学》第69则:刘伶著《酒德颂》,意气所奇。
刘伶,字伯伦,“竹林七贤”之一。其放荡不羁,主张无为而治,被称为“酒仙”。《酒德颂》,这是他自己心意情趣的寄托。
竹林七贤的初心是隐居,在政治态度上的分岐比较明显。阮籍、刘伶、嵇康对司马朝廷拒不出仕,嵇康被杀害。阮籍佯狂避世。王戎、山涛则投靠司马朝廷,竹林七贤最后各散东西。
(陪伴营2022年1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