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大学期间,一次放假回家,赶巧姥姥在我家。
晚上只得我在沙发睡,头窝在角落里,许是旅途劳顿,很快就入睡了。
梦里,很累,很无助,面对着血腥诡异的画面,我惊醒了。
可能是沙发太软,将我的坚强禁锢。起身后,重力撕下我身上的汗水。
呆呆的,静坐了一会,感受黑暗的掩埋。
余光中,看见母亲门口,倾泻出来的月光。
我竟,抱着被子和枕头,悄悄的走过去,静静的站在门口。恍恍惚惚,我这是要干嘛。
我一直觉得现在才是梦,可当母亲突然醒来,看了我一眼,马上挪了挪地方,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
儿子害怕了吧,快过来!
我才醒过来,走过去,躺下。
平日里,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可这几步,突然有种回到孩提时的感觉。
盖好被子,母亲侧过身面对我,我也侧身面对着母亲。
突然手上很热,是母亲的手握着我,很粗糙,很有力,很温暖。
我睁着眼,她闭着眼。白色的月光染白了她的鬓角。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院子,黑夜里,站在中央,有个比我还大一岁的小黄狗陪着我(现在的它,可想而知)。
那时的我,抬着头,月光装满眼眸,远方的汽笛声灌进双耳。
心里想着走到哪都会问妈妈的一句话。
妈妈,你说刚刚的火车声,会不会是爸爸。
汽笛声虽时有时无,但月亮上,我总能看见一辆小火车,呜呜的来回跑。
每当这时,我总会蹲下,分享给我的小黄狗,我说,你看到没,你看到没。
它也不出声,只是舔着我脸上的泪。而我其实在笑呢。
什么这么烫,喂!别烧坏了我的回忆。
原来我又哭了。
还好还好,母亲还是闭着眼。
我也安静的闭上眼。
又一个小火球,一路狂飙,从眼睑出发,越过鼻梁,落在枕头上,散开,融入了刚刚形成的河。
我想此刻,我是真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