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辛超凡
我的坐标系在中国最北部的省份——黑龙江省,坐标点位于浪漫的省会城市——冰城哈尔滨。此时,哈尔滨已经进入深秋,离冬天不太远了。
清晨的气温仅有零上几度,只到正午才会热一点,这样的温度下,穿一件呢子大衣是适合的。天凉了,天空都跟着澄净了,视野里没有了树叶隐蔽的影子,有没了鸟雀的飞痕,心也跟着开阔了。鞋底子凉硬硬的,行经布道板上,会踏出轻轻的、哒哒的“马蹄声”。
凉的空气,使人清醒,不容易忘事,觉得脑袋格外灵光呢。但凉的空气也有不好之处,冷风吹得头痛。
我们北方呵,四季分明得很,今天是10月17日,是深秋。再往前回忆回忆,8月17日时正值恼人的盛夏,最高气温三十好几度,正午的日头毒辣得很,真像要把人给晒黑晒化似得。再到9月17日就基本不见夏的踪影了,那时秋风宜人,不冷也不热,吹得人很舒服。若再往后算一算,推到一个月后的11月17日,冰城进入初冬,严寒来袭,一件羽绒服、一件皮大衣、一双二棉鞋绝对少不了了。再推到12月17日,那时就是冰天雪地了。我很怕冷的,大棉服、厚棉裤、大棉鞋、手套帽子全副武装,就像要到北极去一样。
我喜欢在这分明的四季里,在北方独有的轮回景色里,过着北方人快乐的生活。
我发现了一点,秋季一来,胃口就会格外地好。连最普通的饭包,也能使我大快朵颐。一片新鲜的大白菜叶子里,包上软热的二米饭、大葱白,小香菜,土豆酱,黄瓜条等,这样的饭包比碗还大,用双手托着饭包,等着阔开的嘴巴,手再将饭包往嘴里送,咬一口就是一个满足。这味道,在别的季节里是吃不到的。深秋就是好!
我的秋季印象里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便是储存秋菜。其实储秋菜的主角并不是我,是我妈。
年年秋季一来,我妈都买上四、五胶丝袋的土豆,接近200斤;白菜买500斤,其中200斤腌酸菜,300斤留作暖菜;大葱买100斤;萝卜少一点,是她自己在园子里种的,有多少算多少。
除了储存秋菜,我妈还穿晒红辣椒。因为我爱吃辣,她就准备多多的干辣椒。年年都是,多半的干红辣椒都被我吃了,我炖菜放,炒菜放;我还砸碎了辣椒炸辣椒油,拌凉菜放、吃火锅放、煮挂面放、熬汤放,总之,吃个饭处处离不开辣椒油。除了晒辣椒,还晒茄子片儿,晒豆角丝,晒萝卜片儿,晒沙果干,晒咸鱼干,无所不能晒。
除此之外,我妈的冰柜更是她的大宝箱,里面装满了冻货:有速冻玉米棒、速冻豆角、速冻茄子、速冻黄瓜片、甚至有速冻西红柿,真是无所不能冻。
再有一样,也是年年少不了的腌咸菜。她腌咸茄子,腌糖蒜,腌港椒、腌芥菜疙瘩。坛坛罐罐,一腌就是四五样。
一到秋季,我妈就忙开了,整天忙着储啊,冻啊,晒啊,腌啊。她习惯按照老一辈人的生活方式,储备冬季的吃食。而不是到就近的超市,随吃随买。她觉得那样贵,不划算,而且觉得秋天不储备,冬天心里不踏实。
想一想,她准备这么多,她能吃多少呢?虽然我妈体型不瘦,但她的饭量真得不大。她准备这么多,还不是大一半都是为我准备的吗?她一定想着,她储了,我就不用准备了;她做了,我就省事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以前我不喜欢北方秋季,因为后面跟着绵绵无期的冬季。北方的冬季太冷了,白白的雪与厚厚的冰,使北方的冬天如死一般的沉寂。天气冷得可怕,室外太冷了,我太怕冷了。
即使北方夏季热得人暴跳如雷,酷热汗水孽我千百遍,我依旧待夏季如初恋!
北方的春季更惹人爱了,春季一来,北方的一切都活了,草色绿了,树发芽了,虫子醒了,鸟飞回了,春风春雨就跟王子的吻似的,把北方公主吻醒了。
不过,四季轮回是太阳和地球的意愿,地球在固定的轨道绕着太阳转,离得不远不近春就来了,离得近一点夏就来了,再不远不近秋就来了,再离得远一些冬就来了。谁能阻止北方的四季轮回?谁能阻碍地球公转?谁又能影响太阳呢?没有人!
所以,没什么可喜恶的,存在即合理。分明的四季才是北方的四季,分明点好啊!
任我喜不喜欢,秋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