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格外溽热的盛夏,她的母亲出了远门,她接过母亲的任务,要在油烟里渡过十多天。她学着隔壁女人的模样,尽力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隔壁女人的亲戚要生孩子,丈夫陪着大肚子的妻子在住地暂顿了脚步。
他是个很帅的男人,她见他第一面时就这么认为。麦色的脸庞,眼神迷人。她想,他不该这样过早地步入婚姻,他看起来是那么年轻。
婚姻烟火气太烈,是坟墓。书上总这样说。
他们没有直接的对话,礼节性的问候却也不少。他很疼爱他的妻子,视若掌中宝。她看在眼里,偶尔会羡慕。被满满的爱滋养的女人时不时会任性,然这小脾性却也使他们的爱情可爱了许多。
不经意的一次,他们谈及各自的中学时代,才知,一个三班,一个二班,同一个年级。于是,片刻悄然。
她始终想不起来他是谁,他也轻描淡写。
夜晚没有带走白天的燥热。她睡不着,在旧屋里翻找记忆。隔壁班的男孩子出现在她眼前。原来,他就是他。
他曾经喜欢她。偷偷塞过情书,课间操看她背影,擦肩会激动……她认为的青春悸动,是埋藏心底的闭口不谈。说出来,就是场开不起玩笑的笑话。于是,只在学习上有无与伦比的野心。
他以为,再不会像年少时那样喜欢一个人了。他用青涩耗尽了年轻的热情。
后来她考上一中,他考到二中,再后来她一路青云,他高考落榜。于是,她恋爱,他结婚。压缩的时光里,光怪陆离,很多事说不清也没法说清。
女人分娩时,她陪着。男人事无巨细,照顾周全,嘴角总挂着宠溺满足的笑。那个她突然想起来的莽撞的男孩子,一点儿也不像他。此刻的他多幸福啊!
她将那晚翻出来的回信,一一读过。原来,她也喜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