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校园里有块空地,差不多有半亩地了,连种了两年的虞美人,花开的时候红艳如火,美不胜收。我也连画了两年的虞美人,收获颇多。去年秋天又撒了新种子,长起来后才发现满地的辣菜苗,起初以为出的野辣菜,学校里的同事都去拔来腌制咸菜吃,拔了一轮又一轮,地里还是满满的辣菜。这时才听后勤的师傅说他种虞美人的时候撒错种子了,把另一位师傅以前收的辣菜种子当成虞美人撒了。听了心里有点遗憾,一边拔着辣菜一边想到今年看不到虞美人花了。
惊蛰过后,校园里的花依次开放了。玉兰之后桃花,桃花后紫荆、海棠,海棠后樱花……过了清明,长的如林子一样的辣菜开花了,仿佛一夜之间,黄花开遍,金灿灿的花如撒了黄金一样耀眼明亮,浓郁的香味似乎要把人浸没。辣菜花和油菜花属于十字花科,簇状花束,花细碎而多。半亩地的黄花开的热烈喧闹,在拥挤的居民区里,确实稀罕,不用远足到郊外看油菜花了。
被油菜花的浓香熏着,便不由的想起老家,想起少时油菜花开的时节 。初中的学校离家有七八里路,平时住校,周末步行回家。正是油菜花开的时候,田野是金灿灿的一片花海,香气熏得人发晕。我忘记了是一个人还是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没有走大路,选择走小路从花海中穿过去。沿着地里浇灌的沟渠往田野深处走去,没有路的时候就直接从油菜地里穿过去,黄色的花粉沾了一头一身,田埂上开着紫色、蓝色的地丁,红色的蛇莓藏在草窠里,婆婆纳的小白花星星点点……黄色和白色的粉蝶翩翩穿梭在田野里。每年看到油菜花开就会想起那个画面,想念自己穿过花丛的自在和快乐。
现在想想农村的生活,我最喜欢的就是在田野里游荡了。小的时候跟着大点的孩子去放羊,薅草,就像探险一样在田野里穿梭。地里的每一道沟渠,每一口水井,每一块田地,每一棵树……都被渲染上神秘而奇幻的色彩,都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鬼魂和精怪。记得小时候东地有一个苹果园,结的苹果不大,印象里都是青色的。苹果园的南边是一片洼地,长满了红蓼和芦苇,东边是一道从河里引出来的水渠,很深,有一道水闸,闸口的水流的很急。这个苹果园据说是有鬼的,小时候从那里过都是绕着走的。现在想来,就是大人吓唬小孩的,怕去摘苹果吃吧。在苹果园的北边,是麦地,我曾经跟着一群小伙伴去薅草 ,在麦地的深处,遇到了一口机井,我们探头往井里看,深不见底,不知谁噢了一声,吓的大家哇哇大叫着跑了。春夏秋冬的田野各有各的美,各有各好玩的地方。春天油菜花开过,麦苗抽蒂,可以抽麦秆吃,再等麦穗灌浆后,可以揉麦粒吃;夏天可以下河游泳,薅花生吃;秋天可以在玉米地烤烤玉米,烤豆子,捉蛐蛐;冬天地里空荡荡的,可下了雪就好玩了,地里的雪特别厚,白茫茫的一个脚印都没有,可以在上面咯吱咯吱的踩脚印……
回忆起那些在田野里自由自在的时光,感觉身心都是放松的。所说的农村的孩子野,应该就是这样放养出来的吧,他的心曾经在天地之间,无拘无束的放纵过,才更能体会自然的清新和生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