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滨海湾的涟漪
滨海湾的晨雾尚未散尽，钟扬站在金沙酒店的落地窗前整理丝巾。余思冬静静地出现在她身后，看着她在镜中勾勒出流畅的下颌线，忽然开口："夏明这个人，传闻有些难缠。"
"再难缠的客户，不都是从谈方案开始的？"钟扬转身时，套装的珍珠纽扣在晨光中泛起温润的光泽。她伸手按了按手机屏幕，确认今日行程：十点整，与新加坡新锐家具品牌酷得的董事长夏明会面。
三人组抵达酷得总部时，夏明正站在悬浮楼梯顶端。黑色衬衫的袖扣是抛光的胡桃木，与他身后整面墙的缅甸柚木样品形成微妙呼应。钟扬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0.3秒——那是职业习惯培养出的精准计时。
"钟小姐的打扮，让我想起吴冠中画里的江南。"夏明递来名片时，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她的手背，"刚柔并济，留白处见真章。"余思冬不动声色地将两人隔开，把项目书推到会议桌中央："我们准备了三套方案，分别针对东南亚市场的..."
夏明的注意力却始终在钟扬身上。当她俯身讲解3D模型时，他起身调整投影角度，借机将她的座椅往自己方向移了十五公分。女秘书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10:27，夏总第三次为钟小姐递水。"
"这个榫卯结构..."夏明突然打断技术演示，"钟小姐亲自试过吗？"不等回答，他已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微凉的体温将她的手按在样品上，"缅甸柚木的特性，只有肌肤接触才能真正体会。"
余思冬的指节在桌面上叩出急促的节奏。钟扬抽回手时，袖扣刮过胡桃木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注意到夏明领带上的暗纹，是抽象化的莲花图案——与她今日佩戴的翡翠吊坠异曲同工。
午餐时分，夏明坚持带他们去滨海湾的私房菜馆。当清蒸石斑鱼端上桌时，他自然地为钟扬挑去鱼鳃："新加坡人讲究吃鱼先去鳃，寓意除去晦气。"余思冬夹起一块东坡肉，琥珀色的酱汁在瓷盘上晕开，像极了此刻他胸中翻涌的情绪。
余思冬太了解夏明了，虽然自己和钟扬也是才认识不久，但是，他当然不喜欢夏明觊觎自己公司的人。在余思冬认为，这是不利于生意的，他可不愿意利用一个小姑娘。
回程的轿车里，女秘书突然开口："夏总刚才说要亲自送钟小姐回酒店？"余思冬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棕榈树，喉结滚动："他车里的檀香味，和钟扬的香水很配。"
钟扬闭目假寐，指尖摩挲着袖扣。她想起夏明在会议间隙写下的那句话："真正的设计，是让木材在时光里继续生长。"就像此刻，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正在滨海湾湿热的空气里悄然抽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