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爱也不过爱一场,梦也不过梦一场。

山和大地本是微尘,何况是尘中的尘。

塞外风景,倒是少见诗中所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场景。至少沈公子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这令他颇感到遗憾。这位沈公子此刻正在密林中晃悠,马蹄踏得甚是悠闲。所经之处,呼啦啦惊起一片飞鸟。他心可是大得很,才不在意这些呢,只一心欣赏这塞外风光。

在凉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中最好的地段,坐落一座庭院,其中无论是房屋还是凉亭均是前朝的建筑风格,着色也不以现时流行的正红色为主,而是稍深沉的暗红色。园中植物浓密,竹林、雪松、梅花,足见主人雅好。平时大门紧闭,偶尔一两个较辇在门口停留。庭院深深,虽然门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嘈杂声不断,但门内肃静依旧,颇有些“心远地自偏”的味道。

沈公子两日之前便从这庭院踏出去,带着少年郎初次出远门的欣喜和不安,拜别父母。沈家的家长对沈家公子独自出远门心疼不已,沈母更是拉着儿子的手不放,一口一个“明儿”,对儿子的心疼都在眼神里。各位看官可以想象该种场景十分动人,遂不再赘述。沈公子坚持不要随从。一人一马,扬长而去。他心中颇自得,他要到哪里去呢?脑海中霎时跳出来两个字:江湖。对的,就是江湖。

他沈明沈公子可是驰名整条衙竹街,吃喝玩乐赌,哪个娱乐场所可都有他沈公子的身影,虽然在父亲的强压下,读了几年诗文,可他却对刀光剑影的江湖更为迷恋,私下里也曾请师傅偷偷教过武功。此次前往塞外,一是受表哥所托,二是挣脱父亲的管辖束缚。当然,最重要的是,遂了自己放荡好玩的本性。沈家老爷对自家儿子勇于闯荡还是相当欣慰,暗下里夸了他好多次,虽有担心,也没有过分挽留。

时值深秋,塞外的树叶已黄,远远望去,灿烂的不像话。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沈明看到了浩远的天空,蓝得纯净,缀以薄云几许,竟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在画中。又见一排鸿雁飞过,他心下思忖,秋雁也悲凉了些。转念想到,古人传说有雁因见美人忘记展翅而落,又想到,曹植有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正是用鸿雁之美妙身姿形容美女,不知世间是否真有如此美女?如若有,他沈公子有能否有幸见到?

此情此景,对于他沈公子来说,不可不意淫。

等回过神来,天色已大晚。沈明一拍脑袋,惊呼:不好,住处还没着落。说罢,挥动马鞭,“啪”地一声,马“达达”地消失在密林中。

这厢沈公子刚走,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显然已跟随他多时。一人说:“天色已晚,正是行动的好时候。”另一人点点头,“咯咯”地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梨涡和一口白牙。仔细一看,是个娇俏俏的小姑娘。一身明艳的红色,头发乌黑,眸子亮晶晶的,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姑娘眼珠一转“量他今晚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两人相视一笑,遂骑马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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