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今年的清明节,倒是有些淡淡的艳阳,微煦的春风。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清明,学校总会放上半天的假日,然后跟着父辈打打闹闹一起去上坟。我记得就是这样的风,这样的日,在漫山的春草中,祖先的坟墓静静的躺着,等着后人们祭奠,烧香叩拜,末了再在坟茔上添点新土,填补那一年风吹雨淋后矮了几分的土丘。
清明是个思念的节日,那些人那些事,就像那焚化后的青烟,飘渺虚无。小时候,不懂亲人分离是怎样的一种痛。看着村中有葬礼,总是十分好奇,看着山路上远道而来奔丧的外嫁女子,在未到家门的时候便哭将起来,或是送葬时一堆堆的人哭天抢地,虽然也知那其中的悲伤,却始终只是看客。到后来,奶奶爷爷相继去了,我懂了,我的爸爸再也没有爸爸了,也再没有妈妈了,此生便好似没有了根。
乡下没有专用的墓地,寿终正寝,风水先生相一块坟地,多半就在不远的庄稼地里,在他们操劳一生的土地上安眠,他们的后辈也在种罢地后趁着抽袋旱烟的功夫,望向那一块块突起的坟茔,那里埋着的就是自己的先人。会不会想起小时候?爹娘在前头耕种,自己在后面撒欢?放下旱烟袋,把烟锅在老布鞋底上轻轻一磕,再看看自己的后人,这就是生命的延续。
如今的清明节,大抵会收到一些诸如“祝君节日快乐”之类的问候,我丝毫不怀疑这些人的好意,但在这个传统被号子声过度消费的时代,我讶异于这样的问候。这时候,倒不如说一声“节哀”,还贴切一点,让你的哀痛放下,虽然前路多艰,但终究要微笑着走下去。
今年的清明,雨纷纷时却已是后半夜了,上天没有在这悲伤地节日里再填一份悲伤,让这思念在后半夜的安眠中静静的落下。尽情的思念吧,那些你失去的人,那些你看不到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