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在这里”,2019年高考季,我们在船底顶毕业

坐在电脑前敲字的我,已经从6月6日至8日高考季船底顶登山活动回来地球表面2天,挥舞这带着酸痛的胳膊,肌肉酸痛感就像登山附送的礼物一样,告诉我们,感恩自己现在拥有的手和脚,曾带我们手攀岩石,越过山岭,脚踩苔石,淌过溪流,赏阅美景,平安回归。

为什么想去船底顶?

大家在2天2夜的船底顶爬山活动前后途中都分享自己为什么想去船底顶,有人说目标很明确,就是想登顶;有已经来过一次船底顶的驴友说,船底顶是一种情结;也有因为每天接业务电话到深夜的工作狂人需要2天脱离信号清净自己;而我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但我没有具体的缘由。

一没有“因为山在那里”的征服感驱使,二没有“就是想登顶”的目标动力。想来想去,我想大概是我跟自己的身体分离太久了,想好好跟自己的四肢呆在一起,甚至可能是安逸太久,需要一点点外在发肤皮质的刺激,回来看到脚上挂了一点彩,我竟然有点开心;也可能是在城市生活中一切井然有序的社会文明中浸染一段时间后,就想去看看原始的变幻莫测的森林草丛虫蚁等生命力旺盛的源头。

有限与无限的游戏

早上我在开车上班的途中听樊登读书会分享的一本书《有限与无限的游戏》,打动我的观点大概是这些,如果我们只追逐头衔,升官发财,一种只为了自己赢的游戏同时取悦观众的游戏,我们就是在玩有限游戏,而且我们会因此沉迷于过去,例如玩有限游戏的人会跟得了诺贝尔奖的爱因斯坦说,你可以退了消停了,不然如果不慎就会毁了一世英名。但爱因斯坦玩的是无限的游戏,他依然乐此不疲地研究着未知寻找突破,不管过去身后创造的已知。

有限游戏就旨在达成一个结果,它具有已设定好的“剧本性”。无限游戏的参与者则会避开任何结果,对未知保持开放,让剧本作废,所以无限游戏具有“传奇性”。

这种解析,让我想到我们这次的爬山,我一直在疑惑是什么让我们的领队猎鹰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地进山出山,实际上他玩的是我一开始没有理解到的“无限游戏”,因为天气季节无穷无尽的变化,因为山的路线千万条,每一个岔路口都有不一样的风景。他沉浸其中的是“未知”带来的乐趣。

而领队设计给我们普通小白也能参与并确保对方安全回家的路线属于具有剧本的“有限游戏”,这是格瓦拉工作室为了满足大家需求的设定。我们会问什么时候到山底,还有多久。这种差异,让我特别佩服玩“无限游戏”的老驴大神们的精进与热情。

我查找资料时,看到了一段资深高手“农夫”2016年拍摄的在船底顶跑山的视频。我看着视频中矫健身姿在我们四肢贴地艰难爬行,几步一喘气几步一歇息的乱石坡上如履平地轻身跃过同时还面带笑容偶做鬼脸姿势的记录真的惊呆了(想像一个O字形的大嘴看呆了)。人与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而他又要经历多少次的历练和凭着多大的热情才能达到如此程度。

对比大神,我在乱石坡,恐惧感保命连手机都不敢掏出来,甚至到后半段幸遇一路保驾护航的默默付出的队友,实际上也是另一个户外组织的领队之一的山鸡大哥,帮我背了包,爬爬停停,才越过去了。



保持节奏

 这一次,同行15人的队伍,我基本都是走在后队的,山鸡大哥一直提醒我,不要拼命赶追前队(不然被拉爆更惨吧,呜呜呜),保持自己的节奏。

这让我想到同是女生的行动派创始人琦琦,她在她的无保留分享会提到过她参加企业家百公里穿越戈壁行走时,基本都是保持自己的节奏,别人停下来喝水的时候,不口渴的她就不会停下来喝水继续行走,如果旁边有人喊她走快点,她也继续保持自己的节奏并不急着超越,同时也将太极中学习到的呼吸法和零极限的清理运用到徒步中。最后她连续3天都走在第一名的位置,当然最后的戈壁徒步,也是她第一名。

虽然我没有走到第一名,但我学到一路用零极限的四句话“对不起请原谅谢谢你我爱你”去做清理,这让我更加平静,在有恐惧的时候少了消耗能量的过程。这一次这个游戏没有第一和最后,因为我的没有其它对手,除了我自己。

即使第一天我体力不够,但即将到营地天黑前下山时一直在引路的金叔叔、山鸡哥、在后队默默护着的阿恒让我内心无比温暖,他们的存在,就像到了扎营地猎鹰拿出来的那支暖炉一样,把我烤热,保持能量继续向前。


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与谦逊

 这一次活动,大概是因为我们是冒着封山的封锁前夜赶到的,山上除了零星几位其他地方来的驴友,只有我们一行队伍互相打趣鼓励前行,我们也因此走得更密,互相搀扶的机会更多。在天山大地面前,人在自然前面的渺小与谦逊,让我们褪去一切社会色彩,变得更加纯粹。无论你从哪里来,此刻我们只想一起开心轻松一点,吸取天地精华,脚踏实地安全完成徒步计划。

从机耕路、溯溪路、乱石坡(悬崖石壁)、碎石坡、山林陡坡中走了一天的我们到达密林中可以卸下包裹的营地,猎鹰、金叔叔、阿恒为大家开炉煎了油滋滋的五花肉、煮了热腾腾的鸡肉粥和青菜肉丸面,十几个人的谈笑声夹杂着伴随黑夜降临的空荡山谷间风雨声一起回荡着,一边是热腾腾,一边是湿与冷;一边是极致的疲惫,一边终于有坐下来的地方,我想没有什么比一次性体验两极更爽的事情了。虽然雨夜没有星星与月亮,但大家围着暖炉合唱《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时候,一定把那片林子照亮了。

从第一天过溪流,跨越略有青苔的石壁,湿了几次脚和鞋子,怂了几次的我被领队猎鹰,队友山鸡、热心市民拉过溪水、在乱石坡喘不过气怕自己真的会晕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很怕死。我比以往更怕死的原因可能在于我还是一个五岁女孩的母亲。心里念着我下次再也不参加有点危险系数的登山徒步了。(下山后疼痛消失恐惧消退后我想我大概会再一次好了伤疤忘了痛的)

在攀登乱石坡(说坡不足以说明它的陡高险,可以说是悬崖石壁),总会有在高处上一级就恐惧一丝的时刻,喘着息,担忧下一个高抬腿越过时不慎打滑或恐惧袭来。回头想一想,恐惧感是为了保护我们而存在的,要不是有所恐惧,我们就不会更加谦逊谨慎小心确认每一脚每一次抓取都是稳固而确定的。

淌水过苔石小心翼翼和下山时宁愿坐下来放低重心慢慢挪的我,害怕打滑受伤的另一面可能是我不希望自己受伤了更加需要队友们的照顾,几乎除我以外的14位队友都给了我不同程度的帮助。也许好好照顾自己是对其他人最大的帮助。


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爱

在徒步过程中我没有少麻烦身边的队友,帮我拿水杯、系鞋带(谢谢金叔叔和山鸡大哥都帮我绑过鞋带,对于当时背负重物脚酸痛难以下蹲手僵硬的我来说真的太感动了),给我盐丸、电解质粉、能量物、自然山泉水等等不胜枚举的细小感动停留在心。

从船底顶回到家的那晚,我躺在床上刷到一篇文章,说的是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爱。因为人需要在互动中建立情感。

卡耐基在《人性的弱点》中曾说:“如果想要让交情变得长久,那么你得让别人适当为你做一点小事,这会让别人有存在感和重要感。”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我。因为我在途中一直在向对我伸出援手的队友表达谢意,甚至还在回程途中说要给大家寄礼物表示感谢。因为麻烦别人后,内心会有些小忐忑。但多去观察看看,大部分真心想要和你来往的人,都是不自觉地发自内心做出帮助你的行为。至少在那一刻,他们并不在意你能给他们什么。这让我一直在说自己有一段路需要队友帮忙背包才完成只能算是“船底顶半毕业”的我找到了一种释然。而那些伸出善意的手的小伙伴也会如金刚智慧中所说的,种下一个个好种子,然后在别处获得一个更大的好结果。


 去繁就简,断舍离

 从船底顶登山回来的第二天,还是端午假期的第三天,按理说不用上班我应该好好趁着假日在家里好好休息才对。但那天我像中了蛊一样在家里开启了扔扔扔断舍离的整理,完全不顾我的大腿酸痛得连踩到窗台都要用力借助栏杆的力量。

上山前我们整理了好几次的背包,为了保持体力不要加重负重,我们把包按照必需、舒适精简哪怕1g重量,包括不背过多的水与食物。保证包包背负的都是必需的。

我想从船底顶乱石坡后的行程我都更加珍惜生命的存有,觉得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不需要、不合适、不喜欢的事与物上了。我们有限的生命值得好好跟美好待在一起。我扔掉了储存在厨房小阳台粘手的洗菜盆,多年不背的包包,不合适的鞋子,有点漏水的浴桶等等。如果要打量什么是我们生活中的必需、舒适、喜欢,我想把物品打包到一个行李箱或者一个背包就能好好审视了。

同行的小伙伴年龄从60后到90后都有,行走的时候大家偶有讨论年龄。昨晚翻阅李欣频老师的关于打造创意版的自己的书籍,翻阅到这样一个观点,即20岁时按30岁来过,30岁时按20岁来过。即20岁时阅历不多,可以站在30岁的成熟角度去未雨绸缪为自己做好全方位考量准备,30岁时有了过去多年的包袱就要丢掉包袱轻装上阵,这样可以越活越年轻。而我们处在不同年龄中也可以任意加减年龄为自由定义。

是啊,30岁可以丢掉过去的包袱轻装上阵,不要太多羁绊,自由大步跨过,到达想去的美好向往之地。



登山的意义

很多人可能会问,为什么要去找虐呢?我想虐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代表某种极限的探索。我想这一次船底顶给我带来的灵感除了以上还有很多无法用语言传递。这是一个打开头脑、身体、心灵的全息之行。

同行遇到另外两位上船的驴友,其中一位是非常具有登山经验上过雪山的老驴,他的小伙伴跟着来还签订了生死状他才答应同行的。他分享说他的心态转变是受梦忱貘的《垂直极限》这本书启发,从一开始的“因为山在那里”,总在乎登顶的回报,但大多数只是雾气和一块残碑。到后来过渡到“因为我在这里”。

前段时间非常火的纪录片《徒手攀岩Free Solo》也带给大家非常多的震撼,徒手意味着无保护依靠双手合双脚攀岩。Free Solo意味着不能有半点差错,perfect or die.我们可以想象自己生命中被推向一个极致,会是什么状态?在向上登爬望不到尽头的乱石坡时,我们也是逼自己perfect or die的一个界限点。只是还没有到那么极致,但足以体验那么一刻考验意志的时刻。我们已经在那里,我们哪也不能逃避,只能一直向前。生活中还有很多可以模棱两可甚至放弃的时刻,但登山这件事,“因为我在这里”,我们必须勇往直前。

恰逢高考日的船底顶的毕业就像是高考一样,它不是一个终点,而是另一段新的旅程的开始。我们会继续向往更多的山脉、大海和星空。

最后,用托马斯·布本多尔夫《人生如登山》的这段话结束此文:“我登山,不是因为山在那里,而是因为我在这里。我登山,是为了我那些因山而生的“无形的意念”,在征服这些“无形的意念”的过程中,我获得许多探险、学习和成长的机会;我登山,因为我在登山时感受艰辛、学习、痛苦,特别是愉悦,这一切可以让我得到改变。如果说一定有什么意图的话,那么我的意图就是:我不想停滞不前,我想发展自己,攀壁登山帮助我达到这个目标。”

Ps:再次感谢一路陪伴促我成长的领队队友及同行者:猎鹰、山鸡、阿恒、小明、金叔叔、炜仔、热心市民夫妇、阿平、柒零、猩猩、小余、阿鹏、正能量、郑童鞋、杨童鞋。谢谢你们的陪伴、分享与爱。


2019年6月11日 by 雨思 @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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