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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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郴州已经浸泡在雨里,随着天气变冷,自己早已是病痛缠身,外加两天不停歇的工作,身体已经透支了。我坐在车上都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我环顾四周,看到旁边坐着一位睡着的大叔,从穿着来看,我把他定义为一个小有成就的事业男人。另一边站着一个小伙子,低头看着手机。再看看其他人,他们不是玩弄着手机,就是进入梦乡,这场景着实无趣。我低头看看时间,发现离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也开始让我的身体开始放假。
过了不久,一个颇有年代的铃声突然打破车内的宁静。我睁开眼,想找找这“罪魁祸首”,发现是旁边大叔的电话。我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式手机,这一场景惊到了我,因为它推翻了我的结论,原来他是一个颇有年代的人。
“喂!爸爸,你到了没?”电话里的声音让我再次受惊。脑袋里快速闪过一个词——爸爸。第一感觉是这词好陌生,瞬间眼泪湿了眼眶。原来是这样——我早已无人可以听我叫一声爸爸,它早已渐渐远离我。我尝试着小声地念出这个每个人都熟知的词,可是却失败了。它仿佛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只有待我我用力之后才发出声。这时,悲伤的我多了一点喜悦,因为我终于挽留了它。
我怀着对父亲的依恋之情,继续听大叔和女儿的谈话,才知道是女儿在等待父亲的拜访。突然之间,我觉得这老式手机、这语气、这等待都那么熟悉,这不就是我经历过的吗?
三年前,我还是一个高中生,除了周末可能回家,其他时间都是呆在学校。因为我在县城读书,所以每次回家都要坐上一个小时公共汽车,但这汽车都是有点的,如果哪一次你没赶上,那只能回头拥抱学校。不过我很幸运,因为我父亲在县城工作,我可以叫他载我回去。那时的父亲总是随叫随到,对于他来说,接送我永远是第一位,和他工作的人都知道,如果哪一天他迟了,那一定是因为我。
依稀记得,每次坐在父亲的车后,我都会看他的头发,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的头发很少是干净的、有发型的,可就算灰尘让它狼狈不堪,那白的刺眼的白发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随着时间流逝,才发现父亲在我长大时也在变老,只有这一刻,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时光顾过我们人类。
每次到这,心里就会酸酸的,我就想跟父亲说说话,我记得说的最多的是夸父亲,其实这也是我和父亲搭话的小诀窍。大家都说父亲不善言辞,我的父亲也是这样,但我的父亲特别喜欢得到肯定,每次我夸他,他都会露出难得见的笑容,然后就会跟我说很多。我经常把这小诀窍用在骗吃上,以前如果想吃什么菜或者偷懒不想做菜,我就会派它上场表演。比如我会跟父亲说他做菜好好吃,比母亲做的好吃多了,每次这句话一出,他就会马上下厨,还会炫耀。这种伎俩都不知道被我用了多少次了,每次都会成功,有时候在事后想起这些,都会觉得父亲特别可爱,同时也会觉得自己特别捣蛋,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没撒谎,父亲的菜还是很好吃的。
就这样,高中之前,我一直陪伴着父亲,不知不觉中,我对父亲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已经超过了常年在外的母亲,但这些都是在父亲永远离开我后才发现。还记得我最后一次见父亲是大二开学,那一次我的行李特别多,父亲在离别前夕跟我说:“我送你去吧!这行李这么重。”我说我可以的,不用你送,可父亲还是很坚持,他还说了一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我也想去看看你的学校什么样子,爸爸我从来没去过,不然等到我毕业都不知道你的学校长什么样子。”当时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学校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那样,我也是因为担心父亲身体就坚持不让他去。可没想到这次离别竟是永别,父亲真的如他所说,他再也看不到我的学校。再次回家,已是一个坟墓出现在眼前,一个在里边,一个在外边。
还记得曾经在微博上看过的一个视频,里面讲的是一个小女孩在父亲出海去世后,年复一年的等待,她从来没有放弃父亲可以回来的希望。直到多年后,大海变成了草原,年老的她鼓起勇气走向前方,看到出事的船只残骸,她才知道父亲早已离他而去。年复一年,小女孩一直都想念父亲,这就是父亲和女儿的牵绊,我也一样,我也永远想念着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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