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暖暖的,别童跟平时一样流连于图书馆的各个书架间,找寻下一本好看的书。
手指划过书架上那一排排的书,突然,她目光一滞,是亦舒的《她的二三事》。心里猛颤了一下,不自觉红了眼。
应该很久了吧,久到别童都以为她把叶柯已经从记忆中抹去,久到她从一天24小时都会想叶柯,变为一年想他不超过24小时。时间果然是最诚实的东西,任她如何狡辩,也照样抵不过它所赋予的所有感受。
太阳太明亮,她不敢说出谜底。
“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
这是《她的二三事》中的经典语录
别童之所以会记得这样深刻,是因为叶柯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就是以它开头的。
别童电脑的收藏夹里,满满都是叶柯以前写过的文章,她曾经把这些看过无数遍,几乎烂熟于心。
可是现在,她跟叶柯没关系了,从她选择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没关系了。
年少时的喜欢大多是从仰慕开始,别童也不例外。
它向来对有才华的人没什么抵抗力。
记忆中,叶柯既阳光又文艺。不仅写的一手好文章,而且有极强的运动天赋。
又因为是同班同学,比较熟悉,自然就对他有了更多关注。
别童记得,那时候,她最爱去林荫道上早读,因为路的尽头是光荣榜,上面有叶柯的照片;她记得,自己每天放学后都走的很晚,为了能看到多一秒看到叶柯,即便是背他的影;她也记得,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选择去操场跑圈,而不是生闷气,全然是叶柯的缘故……
虽然那时候并不明白自己对叶柯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别童知道,这个人是特殊的存在。她会在他面前害羞,会在他面前刻意保持形象,也会为了要不要开口跟他讲话纠结很久。
“喜欢会让人卑微,爱更甚”。
高考的失利,让别童彻底失去了信心。
她觉得自己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也辜负了叶柯的那一句加油。
若说别童有没有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
答案是,有。
她在离开前,给叶柯邮过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记满了叶柯自高中以来所有参加运动会比赛的场次,项目名次,还有她在每场比赛后满满的心情笔记,或开心,或担心或失落。纸条的下方明明白白写着她的名字。
因为那时已经决定了要告别,也不用担心叶柯看到包裹是什么表情,反正自己不会与他再有什么交集。实际上,包裹寄出后,别童偶有担心过,但已经没什么意义。
“曾经以为你不过是我懵懂青春中,轻轻的一笔,却不知在这么久以后,你依然让我心动”。
寒假的时候,别童跟朋友在饰品店闲逛,她兴致勃勃地指着窗外讲些什么。叶柯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闯进视线里,与她四目相对。
别童的心跳的很快,叶柯在对视几秒后说:好久不见。
“高考结束后,我找过你,但没找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找到了。”叶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到。
别童并不知道叶柯当年也会去林阴道早读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叶柯每天放学后留在教室做卷子,是想跟她有所交集;当然也不知道,高考结束后,叶柯曾那样疯狂的找过她;更不会知道,这些年,叶柯只要一放假,都会在街上溜达,只为了能够遇见她。
那时说好要相忘于江湖,却又总在路途转弯处重逢。那是因为,当两个人内心方向一致时,怎么走,都是同路。人生并非“有缘才会相见”,而是“有爱才会重逢”。两个失去了感情的人,即使日日同城,也难再见。心怀挚爱的,才走不成陌路。人间万般情,但凡能重逢的,都是因为“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