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是非常美艳的花,因它又名大红花,便误以为只有大红色一种。后来看到的朱槿越来越多,颜色各异,红色从深到浅,黄色从淡到浓,色深的浓艳,色浅的艳丽,没有哪一朵不好看。若各色间杂种几株,花开时,十分喧闹,更是美得只求时间就此停顿。
有年在弥勒开会,我在宾馆门外等人,说已下高速,不一会就抵达。一面等就一面去看朱槿,一朵一朵开得正当时。这些朱槿分明开的是单瓣花,却不觉单薄,花瓣看起来很是丰腴,最有意思的还是它的花蕊,像把小瓶刷。人到达时,已是半小时之后。对方说不知道下了高速后还有这么长的一段路,让我久等了。我却没有觉得时间漫长,反而像心愿得偿一般既快乐又满足,因那个午后,有那么多的朱槿陪我。
世事总是如此,哪有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机会专程去看花呢,许多美丽的花总是在忙碌的缝隙中得以窥见。若没有在门外的等候,又哪里能够一朵一朵慢慢去看这些花?
又见朱槿,是在蒙自。仍然是在忙碌中:路过。一面举着伞在细雨中匆匆往前走,一面慢慢打量着路边那些在花瓣上积了点点水珠的花朵。脚步是匆忙的,目光却是缓慢的。走得急,却也有那么几朵花,细细地看了。回想起来,这事就像是拍奔跑的人,人是清晰的,人的周围却被拉成了模糊的线状。因那些繁忙在记忆里都渐渐浅了淡了,唯有那几朵花,浓墨重彩地明艳在路途,哪怕雨水一直点滴,哪怕脚步不曾停留。
当然也有专程去看花遇见朱槿的时候。匆忙间看到花朵时会有奢望:如果能慢慢看看花,那是多么好的事。但这样的时候看到朱槿——虽然有长长的一个午后可以好好地欣赏它,它仍然开得很美很艳,可站在花前,也只能是那个速度了,视线缓慢地移过,细细看过每一种不同颜色的它。偏偏是这样可以放任着时间和脚步细细看的朱槿,反而没有那些匆匆一晤的朱槿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