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黑色素瘤这次词是电影《非诚勿扰》,孙红雷扮演的李香山就是罹患黑色素瘤,电影中,他趁着清醒和尚有自主意识,进行了一场团聚的告别仪式,尔后驾一叶扁舟蹈海而去。从离婚也要办分手仪式来看,李香山这个角色是极致的浪漫,而这种极致的浪漫给当时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这种印象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困惑,因为我们中国人向来讲究“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只要生存就有希望,既然有幸于世为何要提前赴死?
2021年,我看过的电影为数不多,这几部中,《遇见你之前(me before you)》是让我有所思考和回味的,让我对死亡有了新的理解。男主角威尔是一个年轻有为、极富于冒险精神的银行家,但是一次意外,让他高位截瘫,只能回英国老家的城堡进行疗养,因为生活的巨大改变,他愤世嫉俗,肉体也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一直想安乐死。威尔的母亲孤注一掷,为了尽量打消他的这种念头,找来了露来做他的陪护人,希望年轻漂亮、天马行空、活泼开朗的露能与威尔发生点化学反应,激发他生存的欲望。后面的剧情是老套的,两个迥然不同的年轻人,在相互了解、相互感染下,走进了彼此的内心,威尔的笑容多了起来,连之前自己冲浪、滑雪的视频和回忆也能从容分享,没有目标的露也在威尔的鼓励下,有了剥去家庭的束缚去大城市找寻自己梦想,去拼搏和闯荡的勇气。他们一起参加了威尔前女友的婚礼——威尔受伤后,她嫁给了他的好朋友,威尔和露一起坐在轮椅上在舞池不惧他人目光恣意舞动,甚至将轮椅作为交通工作行驶在夜间颠簸的乡间小路,露列出了一系列任务清单希望可以去完成……他们似乎是快乐的,威尔也感觉到了受伤后前所未有的自由,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未能打消威尔想要安乐死的心意,他“必须要做一个了结,不再有痛苦与绝望,不再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希望这一天马上过去。”影片的最后,威尔在父母和露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中国人向来“不语乱力鬼神”,但是庄子作为另类,他的生死观就直白很多,《庄子·至乐》中有段描述“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妻子去世,庄子敲锣打鼓的庆祝,认为人本是无气无形的,最终去了该去的地方罢了。可是等到他的好友惠施去世后,他走过他的墓前却为失去挚友而内心悲痛。奏乐与悲痛,只是哲思与情感的一种表达罢了。也许对天地四季来说,我们只是浮蜉,但是对于特定的情感,生命却是有千金沉重。不过人生总是一个不断告别的过程,所有的人都只能陪你走过一段,在我看来,如果能拥有告别时痛彻心扉的东西,也是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