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的老城都有所不同,江西宜春,我哥哥和老姥姥姥爷生活的地方,便是我心中的老城,也是我儿时回忆。
宜春,地大房少,道路四周,没有几座高楼大厦,大部分都是五六层高的矮房子,不涂太多漆,不上太多色,淳朴单调不张扬才是当地房屋的特点。几十年来,宜春的房子一直是这般简朴,矮小。感觉有些老,但看上去却又觉得很新。宜春也因这房矮,才能有阳光照射进来,以金灿的光柱直射地面,阵阵金黄麦田的香由光柱散发而出,清新爽朗,舒畅适宜。矮房中的人,无时无刻不打开窗户,等待并迎接这股沁人心脾的阳光。不像北京这座大城市,四周只有高楼,如高耸的围墙,将人们囚禁在其中,上空中也蒙着一层霾,即使祈求,也只能得到一点少的可怜的阳光。
也因这房少,使得道路宽敞,每条大道都与北京的长安街一样宽广。虽有这大道,但却车少。等红灯的车,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安静,平和,是宜春的特点,几百年下来都没有变。闭上眼睛,只能听见孩童的嬉戏声和自行车铃铛的脆响声。有时突然奔驰而来一辆车,这些声音瞬间气化,升腾到空中去,消失在金灿的阳光中。待车走远了,这些声音又流动到你耳边。
街道两旁,大部分是些小吃店,没有任何一家大而贵的餐馆,这些小吃店屹立几十年而不倒,远远经过,就能闻见食物的香味,还未吃就已出发了味觉,不由自主地进入店铺中。我记忆最深的是那家开店多年却不倒的海带排骨汤饭店,就开在姥姥家边上。出家门便有一种去那里的冲动。那店早在我母亲上初中前就已开业。我母亲上初中时,那店旧旧的,不起眼,安静平和。到现在,还是如此。味道,几十年来,丝毫没有改变。就是这少量的菜品,多年不变的味道,却引得每天都有许多人涌入店中。海带排骨汤,不同于任何店,有着自己独特的一番味道,海带不软不硬,柔滑酥嫩,入口后酥脆香柔,但入肚时却又像化了一般。肉吃起来有些紧质感,不塞牙,光滑柔软,没有一丝油腻的感觉。重点是它的汤,海带与肉油融合在一起,与少量的盐一同融入微热的清汤中,油覆盖在汤的表层,防止鲜味的散失。一些海带末与肉屑散入汤中。喝汤时一股暖热由口腔扩散到全身,令大脑也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常吃而不腻。更重要的是,服务员端给我们的每一份汤,都是厨师用心做的,这大概就是多年不衰败的原因了
我虽已有几年没再去宜春,可它的“老”早已扎根在我的记忆里,愿它的“老”不会因“新”而消失,愿每次我回去的时候,它的“老”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