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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天气预报里的最低温度已是零下。瞬间从内心里涌动出与寒冷匹配的凉意。
抬头看窗外,花儿的叶子边缘已经在对抗低温中有了些许耷拉。急忙把花盆搬进了屋里。在天道面前,一切事物都是刍狗。
医院里人声鼎沸,一种晦暗的失落到处游荡。整栋门诊大楼仿佛是一个素馅大包子。一根根细碎的黯然无光的蔬菜,在散发着浑浊气息的缝隙里蠕动。
冰冷的护士让我心惊。毫无表情的问我的名字。毫无表情地涂抹酒精。毫无表情地将尖锐的针头刺进我的血管。我的暗红的血充满了针管,好似本来就是身外之物。
在心电图室里,看着老者艰难地躺下又艰难的起来,艰难地蹒跚着来去,我想到了未来,打着寒颤的未来。岁月何曾饶过谁呢。
等结果的时候,百无聊赖麻木着灵魂。面对不可知的结局,热烈过的、澎湃过的、徜徉过的、懊悔过的,都在一瞬间归于虚无。致虚极,守静笃,有时是大彻大悟,有时却是万念俱灰。
阳光微弱地像风中明灭的烛火。忽然想起来在将近30年前的某天,在已经沧桑巨变的曾经的黄土飞扬的小操场边,我对坐在横倒的电线杆上与同学们逗乐的体育老师说:我从来就没有感觉到过疲倦,浑身有股使不完的劲!他盯着我的笑呵呵的模样成为我对他的仅有的几个定格的记忆烙印。而现在,这烙印再也不能更新。再有几天,65岁的他就要入土为安了。
路上的叶子多了起来,它们完成了使命,又把新的一页交给了春天。
岁月不曾饶过任何人,而我们却这么轻易地饶过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