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贴春联感到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家中的门框上都贴,连厨房、猪房、牛房都是量身定做的,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息。
那个年代,要么家中有老人会写春联的,要么邻居老人有会写春联的,现场磨墨,观场书写,墨汁粘稠,墨香飘逸。就算是来年贴春联,红纸褪色,墨迹犹在。若是对联的一个角被风乱开,也会用浆糊及时把它粘上,别说弄上污迹了,对它是百般爱惜。
随着科技发展,印刷体的春联,五彩缤纷,层出不穷,应有尽有,方便快捷,在不知不觉中取代了大多数人群书写春联的传统,也弥补了快节奏生活中人性固有的惰性。久而久之,书写春联的人数少之甚少,或者有的甚至把书写春联看着为“另类”。
春联,是一张“特殊的纸”做成的。从纸张上看,大红衬托,寓意大红大吉;从内容上看,诗词对偶,碰出美好祝愿;从字体上看,不拘一格,美观大方,让人赏心悦目,也折射出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意义深远。
当下,带有古香古色的墨香味的春联,在新时代思想指引下的新征程上,对于迷恋于网络、信息的年代,是追捧还有是排斥,是接受还是反对,或许你不好直接去评价,但我从一个活动中找到了答案。
“送春联、传爱心”几个大字格外醒目,一步入XX服务大厅,红底黄字宣传标语,悬挂正上方,选用隶书字体,就像磁铁一样,吸引住了人们的眼球。五张桌上已铺满白绒绒的毛毡,砚盘、毛笔、墨汁、清水等在桌上整齐摆放,成箱成包的对联纸在两侧墩整,几名披挂着志愿服务绶带的礼仪人员面带微笑直立而站,前来办事的人员驻足张望……这里,就是我如约受邀前来现场书写春联的地方。
在这么大的场面,现场书写春联我还是第一次。下午14时30分,我们五位书写人员准时进入“战位”,开始各自的春联书写。我拿上几包七言小对联纸放在桌上,快速打开其中的一包,拉出3付摆到桌上,掏出自带的毛笔,小心翼翼地调兑好墨汁,展开对联,挥毫泼墨。顿时,墨香散发整个大厅,前来办理业务的群众纷纷驻足而观,人潮涌动,就像赶“大集”一样,火热的场面就此铺开。
“叔叔画得真好看,我长大了也要画一画!”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主动地帮我摁着对联纸,她以为我是在画字,小嘴一直说个不停,那高兴劲儿,挂着她妈妈的手说:“我们就要这个叔叔画的。”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小女孩的声音一直在身边萦绕。后来,又来了几个小孩子,也是帮我摁着联纸,都没有那个小女孩的时间长。说实在的,只记得这个女孩小圆脸、长头发,其他都想不起了,进入书写状态,连抬头看人的机会就没有。
“看好了,看好了!我刚拿过去放着凉干的对联,被别人拿走了。”“我还有一个横批没写呢!”“我还要给我老家的父亲带一付回去。”“再给我写一个‘福’字吧。”……广大群众求字心切,求福心安的此刻心情,无不点燃我认真写、好好写、快点写的激情。
“大师,我这上面的一个字有点花了,能帮我重新写一下吗?”一个中年妇女从人群中拿了一个上联在手中高高举起,侧着身体走了过来。噢,这个是写的第一付字,刚开始墨汁兑清了点,再加上对联未干就拿走了,一个“春”字的上三横洇在了一起。“好的,不好意思,我写完这几个字,就给你重写。我听到喊“大师”就有点毛骨悚然,抬头看了一下,急忙答应了。“就喜欢你写的这个体,我都到家了,又过来的,谢谢了!”
我们五个人中,只有我写隶书,他们都是写行书,涮涮地很快就是一付。我的想写快也不行,一笔一笔地写,笔笔要到位,需要慢功夫、细功夫。躬下身一个劲地写,除了拿对联一刹那,连伸直的机会都没有,第一次感受到写春联还是一个体力活。
“老师!老师!能帮我再写一付吗?这付是我们不挂的,我家子的那个,特喜欢你写的这种字体,他拿回家照着练字用,行吗?”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姐,气喘吁吁地窜到桌前,手中拿着一付未写的对联纸。心里暗想,我自己对自己的字都不满意,完全是靠自我的“文化自信”,在现场还有粉丝呀。“没问题,我的字不靠什么体,写字是出于自己的一种爱好,交流可以,但不要学我的字哈。”
就这样的书写节奏,一直持续到17时,堆放的对联写完了,服务大厅也到服务时间了,广大群众手里拿着春联,有的说说笑笑,有的拍照留念,他们带着浓浓的墨香,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服务大厅,慢慢消失在下班的回家路上。
我们五个人,看了看自己的手,在清水中涮了涮毛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地伸了伸懒腰。墨香,让我们露出了阳光灿烂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