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生倏尔而逝的话,2018也是这样。
红柳羊肉串,在北京25一串是它,35一串也是它,哈尔滨只要三块八。2018是那串羊肉串,只是现在轻飘飘而静悄悄了。
7月2号的时候,我在留言板上写:这半年来过得不好,愿七月善待你。现在是12月27号了,可以说这一年来过得都不好,但这又如何呢?都过去了,甚至是有些匆匆。
细数二十年的光景,没有比之深刻的。是的,最好的形容词是“深刻”。带有感情色彩的描述包拢不住经纬旷大的365天。档案封存前摆上桌子,我盖个戳儿,嗯——深刻一年。
苏轼写“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行人时走时停,但也总是随着时间,或者说“被推着”,跌跌撞撞的来了。心没有跟上,等一拍脑门儿发现了再去找也没什么。修行和开悟差着十二载,开悟到成佛只是瞬间。一直走就好,陷到死水就是完了,行者常至。
我这辈子不求成佛,只求“成人”。成人太难了,要么走上歧路,要么走上迷途。不“成人”又太亏了,年年岁岁这样过,总要学点什么。我说我自走自路、自掘坟墓,一点不假。若说我有一点点的才情的话,全是无师自通,拜于天赐。像是黑夜中跟寻那颗星子,哪怕是走进“坑”里,我要成为我。我是怎么长大的,我的眼光,我的人格,我要从谁认识谁。我一把挣开夜幕,迎来我的启蒙。
有的人启蒙很早,有的人在后半生,有的一辈子没有“成人”。而我可能正当年。
我曾泛舟春潭,而又归于秋山。可能中间经历了一点点的冬,只是一点。两个最舒服的季节,很直接便过渡了,2018的夏并未到来。按照自然的典律,夏总会到来,可能我余生都会是夏,灿烂如花。
你路过我的山河吗?一个人时难免孤独,不是不够强大,灵也肉也,相望不曾相托。我曾很谨慎于过早接触一段感情,后来见到她时,四月的蔷薇绕过九月的江水,我喜欢她,我想。在一起不过三个月,遗忘花了不止一年。我是一个无比重情的人,尤其在获得与失去时。每天在操场上坐两个小时,就这样“成熟”了自己的爱情观。不是找而是等,等一个绿草如茵的时节,一起散步的人。我也很感激很怀念她——“当她爱我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儿力量,连眼睛都睁不开,我问她,这是为什么。她说,爱惯就好了,哎,可贵的初恋之心。”
我更会走路了,外面的世界高山后更有山高,亭台上更有楼阁。在红色北京的上风口,在西安书院的深夜,在未成行的东岳之巅,我得以审视自己,惊诧于渺小的我一如原上的一棵野韭菜,被牛一蹄撂倒。“我要走得更远些”——未知的地方,未至的地方。为我关于辽阔的想象,提供些可能。
菩提枝下事,凡非深与藏。
兴风狂啸者,多抵是虚妄。
我曾是盏,盛则溢,空则显。不如做瓮,怀有日月,不道方圆。我确是双目炯炯的、好勇斗狠的,以后依然是。但我要赢战斗,也赢战争。我深一些,藏一些,我有大刀,游刃有余。我是善良的,也是柔软的,我学会适当愤怒。立于天地间,心有大光明。
可能我余生都是夏,灿烂如花。
附:
2018——
我走了很远的路,散了很长的心。
经过很深的苦,错过很爱的人。
写下很多的字,掸下很杂的尘。
做着很大的梦,敲着很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