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年幼时父母双亡,她跟着哥哥嫂子一起生活。哥嫂的孩子多,从小到大,她一直给哥嫂做家务,带孩子,稍不留心,就会遭到哥嫂的一顿毒打。挨了打的她不敢反抗,也没处诉苦,只是一个人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偷偷地哭一顿。可怜的她从小看见人就低眉顺眼、唯唯诺诺,说话的声音小的就像蚊子的嗡嗡声。
70年代初期,她跟随哥嫂一家被下放到农村。随着哥嫂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们更把她当成了累赘。在她十五岁那年,由哥嫂做主,把她嫁给了邻村一个比他大十几岁多岁的男人。 这个男人又矮又胖,从小 头上害过癞疮,所以一直是光头。他不光长相丑陋,还是个懒汉,整天提着个烟袋,东家出西家进,到处闲逛,所以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家。十五六岁的香玉长得如花似玉,她中等个子,瓜子脸,大花眼睛,弯弯的眉毛像是用炭画过似的,谁见了都会爱怜地多看几眼。嫁给这样的男人,就等于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老实可怜的香玉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硬是被狠心的哥嫂把她推进了火坑。
可怜的香玉不但嫁了个懒汉丈夫,她的婆婆也十分厉害。因为她从小生活在城里,没有干过农活,到了婆家,什么活都不会干,甚至做饭都不知道生熟。因此,她经常遭到婆婆和丈夫的毒打,一次,婆婆让她半夜起来到磨坊磨面,她从来都没有干过这种活,由于害怕挨打,又不敢说。她硬着头皮摸黑来到磨房里,点亮煤油灯,拉出毛驴,把毛驴反套在磨棍上,怎么赶毛驴也不围着磨道转,急得她团团转。直到天亮婆婆来到磨房,见她呆呆地站在毛驴旁边,没有磨下一点面,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把驴套反了,就狠狠地打了她一顿。从此以后,她的婆婆到处给人说,他儿子娶了个傻媳妇。
由于在家中经常受到婆婆和丈夫的殴打,她目光呆滞,见人总是低眉顺眼的,在生产队出工时很少和人搭话。队里一起劳动的人以为她真是傻子,一些喜欢搞恶作剧的人还给起了个外号-----傻香玉。
结婚三年后,香玉生了一个女儿。孩子的降生并没有给她带来喜悦,反而使她的罪孽更加深重。婆婆和丈夫嫌她生了个女儿,生孩子三天后就让她下地干活。干活稍不随他们的意,就招来一顿棍棒。可怜的香玉无处诉说冤屈,只得偷偷地哭泣。 不久,她丈夫的弟弟要结婚了,婆婆让他们一家三口分开单过。没有了婆婆的挑拨,她挨丈夫打骂的次数渐渐少了。再加上经过几年的磨练,做夹生饭、把毛驴反套在磨道里的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了,地里的一般农活她也能干了。后来,她又一连生了两个儿子。由于孩子多,拖累大,丈夫本来懒惰,又得了哮喘病,他们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靠吃国家的救济粮生活。
香玉的丈夫得病不久就病故了,那年,她的四个孩子还小。队里许多人都替香玉发愁,这孤儿寡母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死去丈夫的香玉像变了一个人,她起早贪黑,辛苦劳作,把家中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实行生产责任制后,她和男人一样,扶着犁在田里耕地。庄稼成熟后,她带着她的四个孩子连割带拔把庄稼弄回去。她们家不仅能吃饱肚子了,还有了余粮。香玉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和村里的人在一起 时,再也不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她经常和乡亲们一起说说笑笑,再也没有人叫她“傻香玉”了。
每到农闲的时候,村里的妇女都坐在热炕头上做针线活了。而香玉呢,她却做起了生意,她在家里做好酿皮到集市上去卖。她是村子里第一个上集市做生意的女人。她的生意非常好,每天做的酿皮都能卖完。她做生意还清了丈夫得病时欠下的外债,还给自己家盖起了大瓦房。两个女儿出嫁后,她买酿皮挣钱给两个儿子都成了家。
如今已年过六十的香玉过着儿孙绕膝,幸福美满的生活。这种生活,是她用勤劳的双手和聪明的智慧创造的,现在,村里人提起香玉,都会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