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从昨天傍晚开始刮起来的,毫无目的的肆意妄为着。天空里的云,被瞬间刮散了;像鱼鳞一般,一片一片,发出淡蓝色的光。我单薄的身体伫立在风中,抬头凝望似乎静止不动的云朵,却被一阵阵跟着风加急的吵闹声惊扰了。我像是再一次被抛弃到了现实中,张望着四周,徘徊,彷徨,,,,,
昨天深夜,一如既往的睡不着,在那一刻,竟不敢奢望会在一段平静地聊天中入睡。就这么熬着熬着,看对面宿舍楼的灯一盏盏息灭,任黑夜将自己湮没。
想着,我能一觉睡到自然醒,会在中午正常醒来,却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驱使下早早的就醒了,躺床上发呆。但是,万千思绪总叫人心烦意乱,绝不可能会让我內心安稳些。我既然选择了这座古城,抛却烦恼,那就出去走走吧,曾经不止无数次告诉自己,一个人,流浪一座城,听风声夹杂着车水马龙。
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就这样散漫地走在扬州的大街上。听自己喜欢的歌,看自己喜欢的景,在街区与街区之间来回眺望。喜悦着与路人甲的擦肩而过,只一瞬,感受到了不经意间地触动。宽广的马路,让人没有了高楼重重的压迫感,随心所欲地往城市中心挺进。一路的树影摇曳,风刮的不急不躁,头顶飘过的乌云也会当它没来过,毕竟是离我遥远的。
很多时候我会停下脚步,找个地方坐下。看着对面大润发门口人来人往,停车取车的技术娴熟,会不由得想到,原来生活一如从前,根本没有改变,就算再大的风也不会刮乱了。只有行人匆匆掠过地木讷的脸庞支离破碎着,它们如此雷同,却毫不相干。满眼的绿啊,簇拥着车来车往,那些车像极了俄罗斯方块,拼命的相互聚集着,最后又一同消失在马路上。
走走停停,本以为是红绿灯限制了我,才发现,或许自己是累了,忍不住整个人就呆住了,不想错过斑马线旁的那几十秒的休息时间吧。不过,十字路口总是有吸引力的,一眼望不到边的路的尽头,诱惑了我很久很久。仔细想想,还有好几个街区就到石塔寺了,然后再往前走一段路,能看到千年的银杏树,都有点小激动了。
我没有径直去石塔寺,不假思索的转到了一些路的分支。大概是听到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吧,而且,这种树,是我记忆里爬过的树,是我想见到的树。有着像手掌一样硕大的叶子,树皮还会脱落,我还因此悲伤过,竟不知道,成长的代价无疑是要受伤的。在刚过街角的那刻,两排粗壮的梧桐树,朝气蓬勃地扑面而来。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街,那个只属于秋天的童话,铺满整个大街的金黄色。曾经的我也做过一些青春荒唐的梦,和恋人一起,牵手在这条林荫大道上。那后来呢?后来这个梦不就醒了。
每到一处扬州的犄角旮旯,我都无比兴奋,好像这里还没有人来过一样。那些悠闲的老人,在自家门前巴掌大的泥土地上,栽了一些不知名的花;那些放学回家的孩子,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稀奇; 那些纵横在城里面的河道,带来了怎么走也走不完的桥。像人生一样漫长。
扬州是个充满故事的地方,古人的与今人的无缝衔接着,我也有我故事,如今与这座古城悄悄地联系在了一起。不去细数这里的历史,只想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瞧出来,或者灵机一动悟出来。
本来想着去朱自清故居看看,感受文学大家的魅力,却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了残败不堪的老巷,一砖一瓦展现着岁月侵蚀的痕迹,走到巷尾,便能见到河与桥的搭配,岸边不知谁人栽植的花树,被风吹散的鲜红的花瓣落入水面,点缀了整条河。
几百年前,这里也是繁华锦绣的代名词,淮帮的盐商,与四面八方的走贩聚集的地方。随出可见的垂柳被风轻轻一吹,遂引得文人雅士流连忘返,沉醉在这如画的梦里。走进个园,虽然是深宅大院,却被建的小巧别致。房与房相通,景与景交错,单看一处,是一处景,若放在一起看,俨然是一副诗里的图景。
地理上来说,扬州属于江北的城市。古人踏着北国的风尘而来,进入扬州地界,可能会被眼前的繁荣迷惑,姹紫嫣红,不去四处打听,会认为自己已经到了江南。倘若在此地待上个一年半载,才明白上当受骗,这里也会寒风阵阵,带来秋雨的凉,冬日的雪。比起俏丽的江南,扬州的景,更增添了不少奇妙的景致。
一天的行程很短,没能够去现代商业气息与古风并存的东关街走走,还有那闻名不如见面的瘦西湖与二十四桥。
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种鸟,抬着傲慢的头颅,在路旁的草丛蹦蹦跳跳,头上戴着一顶羽毛皇冠,任人观赏。我看了几眼就离去了。
2014—5—24 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