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着短发在教室第五排的位置听老师讲课，教室里很安静，气氛却有点懒洋洋。空着的好几个座位是班里几个学艺术的同学请假去参加专业课考试了，他们像举办自己的巡演，辗转好几个城市，演奏或绘画。考试毕竟不是轻松的事，但对于只能坐在教室里继续枯燥重复的我来说，望着这些空着的座位心里很羡慕。
我的头发已经长长很多了，坐着时候一转头就能感到发梢在手肘处轻轻拂过，对这样的长度我很满意。按照当天的心意，我选了一个离老师不远不近的座位听课。教室里很安静，气氛却有点懒洋洋。班里全员到位的情况下教室里也坐不满，再加上没来上课的同学，更是显得更空荡荡。他们或许在宿舍，或许在忙些别的什么事，不需要特别的理由。这样的“自由”在一年多前还真是无法想象。
要说一年多以前的日子有多苦似乎也没体会到太多，高三年级在全校来说放学最迟，但也不过晚上七点半，没有晚自习。只是大多数同学都会在课后找老师补课，我成绩普通，必然在课外补习中，这让我接触到了几个重点中学的学生。有个女孩，非常聪明，老师给出的题目我还在研读是什么意思，从哪里入手，她已经解答完了。等我终于有点思路，她又用其他方法解了一遍。我一直不明白这样的资质和知识掌握程度为什么还要参加课外补习？当老师提出一个问题来我正冥思苦想时，聪明女生已经给出了回答，我只能默默记录慢慢消化。
在大学的课堂上，很多时候我也在沉默，老师一个问题提出来，像一颗石子沉进湖里，没有应答。如果我不是那个站出来积极回应老师的人，就没有理由责怪其他同学的沉默。或许他们和我一样，接受了唯一答案太久，回答不出发散性的问题。原来，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会变好的节点和实际情况并不一样。
高考是那个节点，这之前的期盼和这之后的落差是认知的片面。就像我们不会在某一年生日就突然成熟，不会在某一回跨年就焕然一新，高考通过也自然不会让人突变更好，但它会提供一个新平台，打开一些眼界，让变好这件事持续积累下去。如果再来一次，我希望自己能再努力一些，进入更好的平台，可如果再来一次，我仍然还会那样度过。改变，只能发生在当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