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快结束时的文字,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的。离现在真的好远了。
不知道是不是成了一个惯例,似乎每一个考试结束的晚自习都是最清闲的,说来也奇怪,平时忙的一大堆事情做不完,到现在有了清闲的时间却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两天的时间,月考就这么过来了,不知道如何来定义一些东西,高考结束的后一天,来学校考试,升旗站队的时候,体育老师站在台上高喊,请高二一班向右移。我站在那里看着荒芜的草地。蚊虫飞进了眼。头顶上的太阳照耀地发热,脚下跨出去一步,就觉得自己已经高三了。接着是漫长的高三鼓舞性质的演讲,一些青春啊,拼搏啊的老调子,听了很久。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会到了我们,以如此迅速地姿态。
后来便一起散了,各自回各自的考场考试,考完数学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欢馨的明信片。她说她不在写文字了,因为她不能再用悲伤来作为写下文字的理由,我看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也觉得自己也一直如此,也许自己也不再把文字作为逃离悲伤的出口,有些事情连我都不知道原因,高考那天晚上,写下《再见不是再也不见》作为离别,离开曈临,选择高三,语言支离破碎,不知如何表达。
我们都这么无奈地放下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去追随所谓的重要,,所谓的正确,除非偏离轨道,以求坚定和固执,只是彼此都知道,我们不敢。
如果悲伤也可以成为一种理由的话,那么我也愿意坚守。
考完数学,背着书包回教室,中途看见影澜,中途间简短的对白。
你在这里考试啊。
嗯。
然后随着拥挤的人潮擦肩而过,想说什么,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声音淹没在了人群里,文理科的界限仿佛就这样清晰明朗。从来不会路过对面的毓秀楼,那个时候还在笑着说着陆之昂和傅小司。时光辗转,原来真的会变成这样。
那天晚上写稿子写不下去,于是去找了马同学聊天,我说,我突然很害怕高三怎么办,他说,桥到船头自然直,当初怎么进初三的就怎么进高三。那时候,我才突然想起原来初三都离我们那么远了,远得到最后只剩下零零散散地只和几个人保持了联系而已。他的qq签名上写着,还有一年,好好努力。很久都没有动过。也对,还有一年,要好好努力了。
每次call阿馨的时候都觉得她很忙,她总是在深夜的时候才回复我,聊了几句就去睡觉了,我每次都和她说,你们真辛苦。她也不否认,然后信心满满地跟我说,我要做一个文化成绩很好,播音也很好的艺术生。她跟我说她的生活,她说,追梦是幸福的。
我看着最后一句话愣了半天,因为,真的,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句话了。我说我现在的生活茫然地不知所措,历史永远地背着概念,政治也背着一大堆从来不会用的空洞的语言。它们把我的生活带到了连我都不清楚的方向。
“可是你知道我们都不能偏离正轨的。”她对我说。我知道的,她留下那句话之后,匆匆收线,我也继续码着我的最后一篇文。
四天在家,无所事事,也没有去写作业,看完了《百年孤独》,其实并没有怎么懂。高考作文出来的时候,看到题目是不朽,想起了昆德拉,一个更令我茫然的作家,想去看的,结果作罢。
没有什么可以不朽,也没有什么可以永恒。
第一时间里在脑海里跳出来的句子,不知道意义。
茫然地在晚自习发了这么长时间的呆,手下压着数学笔记本没有看下去一个字,密密麻麻整理的,用红笔标上注意点,画着精准无误的图,没有看下去一个字,吃完饭回到教室,上一秒还在喧哗着自己为什么看不下去《红楼梦》,下一秒进教室时,就安静无声了。
看着自己的数学试卷,安静无声。
后来和一大帮人讨论语文,一手翻着Pano那本摄影,最喜欢的那张画被放大,带着森林安静而湿漉的气息,一只鹿闭起眼睛去亲吻枝头那一片青绿色的树叶。早晨迷雾笼罩的森林,是美好的。
随手翻了几页,大多是灰色的色调,有疲惫,有祝福,有宁静,有着岁月的声音,最后看到某一个系列的标题,上面说,童年的梦想我已经记不得了,后面是许多孩子,仰起脸,无邪地笑。
寥寥写下记忆中的碎片,只是习惯性地不让自己忘记,如果有什么意义的话,就将它冠以悲伤之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