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葡萄牙诗人安德拉德的诗歌《静物》。这是一首读起来上口,吃起来可口的诗,不唯有诗的韵律,也还有缤纷的色彩、甜美的味道。暑热的夏天终于施施然地离开了,甭管你是送祖宗似的谢天谢地,还是死乞白咧地恋恋不舍,不可挽回地是白日逐渐短,黑夜渐,草衰叶落,只留漘热的暑气久久不散……但不管怎样,轻轻的风,浅浅的雨,总会让我们对初秋时节怀揣着柔情的期冀、甜美的回忆。
昨晚睡得早,也睡得沉,也许跟年龄有关,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了,几乎没有什么能干扰到睡眠了,说得简单些,就是没心没肺;说得复杂些,就是即便有太多的事儿既然已无力解决,莫不如酣睡一夜,睡醒之后,那些在前一夜还成为问题的问题,或许已经不成其为问题了。有一些阿Q精神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在短時間裡讓自己活得舒坦些。白天里没有做好的事情,晚上即便再睡不觉,也无可弥补;明天要做的事儿,即便睁着眼睛一夜不睡,也要等到明天天亮才能去做。我觉得这就是我理解的简单,但有人告诉我这实际上不是简单,是平庸。
昨天傍晚的雨下得小,柔柔和和的,而今天早晨的雨却下得轰轰烈烈,即便在睡梦中也会被惊醒。立秋已过,秋雨频仍,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昨天是陰暦七月初二,中国的民谚说:“不怕初一陰,就怕初二下。”昨天傍晚的一场雨,实际上也就宣示着接下来的半月将会秋雨缠绵。慢步徐行,感受秋风秋雨的清爽微凉,无疑是在享受造化的赠與。
今天开始上课了,课在下午一、二节。上午备课,虽然课的内容早已烂熟于胸,但每学期的第一节课之前,内心里还是惴惴忐忑的。开学第一天,实际上是应该有一个简单的仪式的,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新学年新学期的第一个教学日,起码的仪式感至少能在一些老师和学生那里生出或深或浅的庄重、肃穆的感觉来。好多年了,没有毕业典礼,也没有开学典礼,一个学期,也只是为了装模作樣才進行了几次昇旗仪式……真也好,假也好,有些東西是不可或缺的。去哈巴罗夫斯克,給我印象深刻的是英雄广场,无名英雄纪念碑前总会摆放着成束成束的鲜花……而我们的烈士纪念碑前,或許只有每年的清明才会有做出来給人看的纪念祭扫。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惊喜和快乐。憲平前几天到了大連,今天到了沈陽,明天就能回到東豐了。軒帥的女兒大婚在即,各地的同学都盡可能地借這個機會往回走进,一則祝賀,一則欢聚。四十多年前,在一所学校一个班级里学习,是缘分;四十多年后,还能不忘彼此,時時相聚,是重情重义。
窗外的雨下得愈大了,坐在窗前,聽淅淅沥沥的雨聲,看迷迷离离的灯影,那一片、两片随风雨飘零的黄叶,是不是秋的使者呢?